一股从开始到现在,越接触便越强烈的情绪被撬开一道口,她默了默,半晌,喊了他一声。
乖乖停在她眼前的那张脸娇艳绯红,因而显得她要说的那些话格外残忍。
十九。她低声道:上一世,你没活下来。
我没有救你。
这么听话的一个人,没人救他。
气氛好像一下凝滞下来,薛妤显得镇定,她盯着自己的裙边,慢慢开口:你死后,成了鬼,在人间游荡,后来惹出了事,善殊便亲自出了一趟,你唔。
在她无声睁圆的眼睛中,他以唇封了她接下来的话,这个吻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激烈,半晌,他抵着她额心,呼吸极重:这关你什么事。
阿妤,你做得已经足够好了。
她不是圣人,也不是神灵,没法一眼辨别真假是非,也做不到拯救这世间所有人,可即便如此,重来一次,在直面松珩背叛的前提下,她仍然救下了他。
他就以这样亲密的姿态,一句接一句地说。
这世间许多事总是这样,审判台上的妖鬼能不能活,从来不取决于那七张道椅上坐着的人,令他们堕入深渊的,是这世间难以扭转的现状,而现在,他们正为此而努力。
说到最后,溯侑甚至还勾了下嘴角,道:佛女渡不了我,成为恶鬼后,说不定还是得落到女郎手中。
说来说去,前世今生,我都归阿妤管着。
薛妤被这一声女郎和阿妤的转换唤得微微动了动手指,他眼尖,循着方向捏过去的时候,十分轻易便从她手指尖抽出一根雪白的丝线。
他太知道怎么乘胜追击,为自己扩大优势了,此时此刻抬眼,用睫毛轻触她颈侧温热的肌肤,话语缱绻得令人心动:我从前这样可怜,以后,女郎多疼一疼我?
薛妤很少经历这样的画面,她沉默半晌,稍稍直起身,拍了拍他的后背:好。
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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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侑在薛妤偏殿中待了一天,出来时衣冠楚楚,玉树临风,可饶是如此,在步入殿前司时,还是接受了一众同僚或光明正大,或背地里小心翼翼的注视。
托朝年的福,现在整个殿前司,没一个不知道他和薛妤关系的。
别人怕他,朝年不怕。
在溯侑安然坐在自己那张案桌前时,他蹦出来,先是啧的一声,再将他从上到下,从头到脚地打量了遍,最后视线落在他颇为暧昧的唇边咬痕上,顿时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奇:殿下咬的?
溯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向一边怒目而视的朝华:管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