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感情上直率又迟钝,像一张未曾被描上只字片语的白纸,全凭本能表达自己,行动上是,言语上是,心理上也是。
可这并不代表溯侑能坦然接受松珩前脚在他面前求着和她重归于好,后脚她就能面色不变地提起他从前如何纯真善良,心怀天下。
我知道。他道。
那你怎么
正事与私事不可混为一谈,他知道,松珩今生不可能再入她眼中,他也知道。可有时候,理智与情感好像分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部分,它们各自为政,又会在某一个瞬间,水一样融合在一起。
阿妤,我喜欢你。透过薄薄的一层纸,薛妤似乎能看到另一边他微微蹙起的眉,或许就以一种放松且从容的姿态说着这些令人面红耳热的话:很喜欢你。
一刹那的冲动,他想说的许多话,能出口的好似只剩这两句,缱绻而热烈,欲盖弥彰地转移话题。
他其实想告诉她
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法免俗,在这方面,心眼确实不如别人想象的那样大。
你夸他,我担心,我没法冷静。
谁也没法知道,那几句分析茶仙的言论,他真是克制了再克制,才让自己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去由情入理地分析。
公私分明这句话,他不知对自己说了几遍。
可他们相隔两地,他看不到她的神情,不知道她是抵触或是反感,那句点到为止的生气,好像已经是他能朝前探出的所有脚步。
算了。
溯侑的视线从圆月上收回来,想,她已经那么累了。
感觉薛妤又从窗边回到了案桌前,短暂的休憩时间过去,他也同时将手边从徐家搜出来的诸多秘方翻开,一一细致地看过去,音色清隽:飞云端里的统计共和已经清算出来,册本放在案桌左侧抽屉的暗格中,敲上大印后便可上交君主。
好。薛妤想了想,放心不下人皇那边的事,道:音灵和善殊都在皇城,必要时候,苍琚也能信几分,盯紧人皇,别让他有机会趁乱使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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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皇吐血昏迷的当天,溯侑同时拿到了徐家的数百种秘术。
徐家曾经属于邺都,上任家主是最坚定的肃王派,薛荣死后,薛妤以薛荣的名义引当时的徐家家主现身,连逼带吓算上威胁,迫使他上交了昔年从邺都分出去的半数家产,灵矿和器物,同时立誓,不再参与任何与邺都相关的事情。
这么一算,这徐家和邺都也算关系匪浅,颇有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