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莫沉小友,坐下来慢慢说,我给你倒一碗安神茶,若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或是有谁家的猪进了药园拱了我的草药,可别这么心急火燎的,肝火上游可不怎么好呀。”林济生停下了手中动作,将算盘卡好位之后放在一边,平心静气地说。
莫沉此时也缓过气来了,说“付安生落井了,右肩被石头从井上扔下去砸到了,情况不妙。”
“啊?”林济生终于一改之前的淡定,立即回过身,跑到右边的一个长高木桌上,分别取了“外伤”、“骨伤”两个小格子里的药,放进医箱,对莫沉说“安生那孩子现在在哪?快去带路。”
“嗯。”莫沉应道。
另一边,余田与付勤已做好了一切,静待莫沉那边的消息。
不一会儿,莫沉带着林济生赶来了。林济生先是掀开被褥看了看,就面色一凝。毕竟不懂医道的人看了都觉得不妙,何况是林济生这样深谙医术之人?只见那付安生的上身,上至右边耳根,下至最后一根肋骨,左至其右臂肩胛骨处,右至心窝处,尽皆青紫一片。
付勤将莫沉与余田二人领出房间,掩好门,问“究竟是谁将我儿推进井里不算,还有落井下石?”
余田一手抓头一边看向莫沉。
莫沉咽了口唾沫,道“先前我本欲去找余田说事,当快到余田家时,就听到了瞿志彪的声音,他说要砸死谁,我就爬过去。看见瞿志彪在向下望些什么,不久之后,李习方抱着个大石头来了,就把石头搁在井边,推了下去。等他们走后,我去用四肢撑着井壁滑下去。滑下去之后,我替安生他清出了口鼻里的淤泥,便回到地上,去找了余田当帮手一起将安生他拉上来。之后,我会余田一起抱着他跑了回来。”
闻罢,付勤收了一半的怒气,略带感激地说“老伯在这里谢过两位小友了。明日我回去报官,到时候还得请两位作证呢。”
莫沉与余田先后应声道“这时应该的。”
“那瞿志彪仗着家里有远方亲戚在京城做官,便傲气得不得了,也该给他来些杀威棒了。”
走之前,付勤又叫住了余田,说他下次征粮时愿多出一倍的粮,被余田婉拒了。
出了付家的门,余田似忽然想起了什么,问莫沉“欸,你不是因为什么事情才来找我的吗?现在就说吧!有用着我的地方尽管说,我包下了。”
莫沉一听,也忽然记起了这事,道“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咱们边走边说吧。”
“嗯。”
“其实,我想叫你替我看着家里的,到子时初便将墨房的灯熄灭。还有,不久之后,我父亲将去几座城买卖东西,希望你可以替我看着我妹妹。”
余田一听,笑着说“切!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放心这些小事全包在我身上好了,那又是什么时候呢?”
莫沉低下了头,如口吃一般地说“到时候我会与你言明的。”
余田拍了拍莫沉的肩,道“那好吧,我先回去了,顺便把绳子收回去。”
“嗯,回见。”
莫沉回到家,发现已过去了一个时辰又三刻的时间,奋力抄书之后,去墨房熄了火,睡觉去了。
妹妹在床上睡得香甜,似乎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扰到她清梦一般。
莫沉却了衣,倒头便睡。
今晚的风不大,似乎被什么吓着了一般不敢出声,安静得很。但即便风不嚣,不扰人入眠也会有人难以入睡,辗转反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