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谜底其五:绝处逢生(1 / 2)

逍遥继 再继逍遥 3341 字 7个月前

不知不觉,已过去十四日。这十四日来,莫沉的法力没有丝毫破封的迹象,依旧使不出一点术法。

    这会,向诗白以仅仅六根指头弹完了一曲《昭君出塞》,实是惊人至极。他搬好石板,坐在莫沉旁边,许是觉得莫沉身上有他的影子,能体会到一些吧,便与莫沉聊了起来。

    “话说回来,这落花谷虽说是谷,但也是在百仭高的山上啊。山间有好几道卡呢,都要打点打点那些驻守的官兵,连落花谷里第一富的于鸿义也消耗不起,你是怎么来落花谷的?”

    “那个于鸿义是那个开赌坊的吧?”莫沉听完向诗白说的话,却因为深怕自己是修道者的身份而给他们招来横祸,便不想回答他,奈何莫沉的话锋转得还是过于生硬了些,那些久经人情世故的,立马就能听出莫沉的意思。

    “唉,罢了,你不肯说便不说吧。”

    “你恨他么?”莫沉追问。

    “恨呐,一开始恨不得吃了他的肉。而现在看来,他是在帮我赎罪。”向诗白抚摸着他的琵琶,闭着眼说。

    “啊?赎罪?我看这世间或是没有王法了,才会去找他赎罪!”

    那向诗白见了,反倒是干笑一声,“哈,果不其然啊,年轻就是年轻。”

    说完,向诗白从布包里掏出两个大白面馒头,分了一个给莫沉。

    “多谢了,就算是我,也挨不过十余日不吃东西。”莫沉接过向诗白递过来的馒头。

    “什么叫做十余日不吃东西?人只要一天不吃饭就会虚得慌,更何况我见你数日来都水米不进?”

    “若我说我是那些能腾云驾雾,可以长时间不吃不喝的仙,向叔你会信么?”

    那向诗白听了,难得笑着道“哈哈,若按如此道,我亦是仙人!在他人眼里,我只有六跟指头,所以觉得我弹不了琵琶,可在我心里,我感觉我十指一根不少,所以依旧能奏,那你说来,我算不算给世人施了个仙法,让他们误以为我在奏乐?”

    莫沉闻之,不禁哑然。

    向诗白再仰面长叹一声道“唉,怎么可能不恨呢?只不过恨不出口罢了。若把天性比作四季之春,那这个世道就会把一个人的春天耗尽,或是把春赶到心窝子里去,留下的尽是些糟粕。”

    这十四日来,莫沉从来往的路人口中得知,这向诗白上有八十老母,家无妻内。虽说其父还在朝廷做官,但后来却家道中落,携疾而终。听闻这几株特大的梨花树,就是其父在官时,叫人种下的。

    见莫沉不说话,向诗白话锋一转,说道“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替我娘备好晚饭。”说完,向诗白将琵琶装进木盒里,再用布包兜着背在肩上。

    向诗白边走还边摇头晃脑道“泛音法天,散音法地,按音法人”叫人捉摸不透。

    待向诗白走后,莫沉盘起双腿,叠手作子午诀。“可真是奇了怪了,明明能感觉得到体内的炁在流转,却怎么也使不出来,他们到底用的什么灵药来封住灵力的?是常见的封灵草么?”莫沉正如此想着,竟在颅内感受到了一丝异动。

    “烬!烬!是你吗?”莫沉难以掩饰内心的狂喜,一不小心竟叫了出来。

    “都与你说了,勿要出口!你只需要想着你要和我说什么,我就能知道。”

    于是,莫沉很快冷静下来,与枫烬用神念交流。

    “你沉睡后不久,我就参加了那个出云岫的招新大比,还打进了总赛。不过,我也因此得罪了一个有点实力的修仙家族,他们不知用的什么药,把我的灵力都给封住了,没办法施展御风术离开这凡人聚居之处。”莫沉简明扼要地将最近发生的事告诉枫烬。

    “呃这封住你灵力的也就是最为常见的封灵草,可我先前为你冲破那四方茶馆掌柜的阵法,又消耗了一些魂力,若我现在接着帮你冲破封印,那我又得陷入沉睡了。”枫烬的语气中,并没有夹杂着多少焦急。

    “可”莫沉的话被枫烬打断。

    “勿急,这只是封灵草罢了,虽说它封印法力的效果不错,持续时间也长,但这类常见的灵草也是有缺点的,只要服药者气血翻涌,或是久积悲泣、愤懑之类的情感,便能将其冲破。”

    “原来如此,那我倒是可以一试。”莫沉本想着再说些什么,但却听见路上的行人纷纷让出一条道,且低声耳语着“快让让,那于大老爷来了。”

    莫沉顺眼望过去,便又见那赌坊肥头大耳的老板向着这边。

    “欸?真是奇了怪了,那疯子往时这会还应该还在的啊?”其身后跟着一溜身着杂役衣服的人,少说也有二十个。

    那于鸿义见向诗白不在,便转而问向坐在树下小憩的莫沉。

    “喂!那要饭的小子!你可知那疯子的去处?”于鸿义冲着莫沉喊道。

    莫沉前一会才和枫烬在对话,没想到接着就被人吼了一句,便鄙夷地瞧了一眼于鸿义道“天知地知我不知。”

    “诶嘿?这整个落花谷里的人我大致都瞧过几眼,这小子啥时候来的?”于鸿义跟身后的人说道。

    “回老爷,小的听说这行乞的少年在四日前便突然出现在山谷里了。”

    “哦?怪不得,见了我也不慌,反正你与那疯子也有交集,就直接绑走吧!”于鸿义向着莫沉一指道。

    莫沉还没反应过来,便有一大汉从于鸿义身后走出,捋起袖子,向莫沉走来。

    就当那大汉将五指张开,往莫沉脖颈处抓来时,却没想到莫沉猛地出手,抓住那大汉的手腕,反着其关节一扭,便只闻得那人大叫一声,表情痛苦。其后,莫沉又将那人的手掌往回一推,就见那大汉用左手捂着手腕,身板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好几步,仰倒于地。

    “我也是你这守钱之犬能摆弄的?”虽说莫沉没了法力,但好歹还练过能锻体的功法,使出气力自然强于凡人一筹。

    “此竖子气力颇大!”

    “废物!”于鸿义怒道,“气力大又如何,你们都给我上,我就不信二十多号人还拿不下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于是,二十多号人一起上来,将莫沉团团围住。

    莫沉见状,迅速起身,用腿向着四周一扫,接着对于鸿义的人大打出手。

    可莫沉无法施法,光凭着那《歠炎诀》的一点点炼体效果,如何能过打得过二十多人?故不多时,莫沉被几个鼻青脸肿的大汉给压走了。

    那于鸿义环视一周,呼道“看的甚么?这小子也欠了我的钱,我把他带走有意见吗?”

    听闻那于鸿义如是一言,路人纷纷低首快步而行。

    莫沉被人押解着进了赌坊。莫沉看到,在赌坊的一层,全是双眼发红的赌徒正在赌博,呼号叫大小之声绵不绝耳,银票钱两像小山一样堆积在赌桌上。做庄者双臂各拥一女,另有二女伺候其旁,或是斟酒或是递果。

    此时,莫沉注意到,堂中有一近一丈宽的华丽阶梯,直大二层,且上下这个阶梯的人,大多穿的衣服都比第一层穿的好。

    绕过那阶梯之后,便有两人掀开一块板子,莫沉被那些人摁着带进去。

    “既然他和那向疯子有点关系,那就把他和向苏安关在一起!”

    “是。”

    莫沉进了地室才发现,这下面竟然关押着许多因为赌博而欠于鸿义钱的人,“在这落花谷里,难不成就没有官府么?竟私自关押了这么多人!”莫沉在甬道里这般想道。

    “多饿他几天!看他还有没有力跟我对着干!”于鸿义又在后边下令道。

    几个大汉将莫沉的四肢用粗大的麻绳绑死,再把腰和腿捆在一个木桩上。

    随着一声闷响,地室里在此恢复了寂静。

    莫沉注意到,与自己困在一间的是一名满是伤痕的男子,其血汗难分,不时在其鬓角聚成一滴,落到地面上。

    莫沉摆动中自己的身体,试图将麻绳绷断。没过多久,莫沉便觉得麻绳松动了不少,看来再挣扎挣扎,说不定就能脱身。

    被绑在架子上的男子听见有响声传来,便抬起头看了看莫沉,可他才看了一眼,便十分惊讶地道“德泽?”

    “啊?什么德泽?”莫沉没搞清楚。

    “唉,无事无事,看来只是有些像罢了。”

    接下来,他又对着莫沉说道“别白费力气了,接下来天里,是不会有什么吃食的,少动些好。”他说得特别无力,仿佛就是用最后一口气来说的一样。

    “你那边如何?伤痛不痛?”莫沉亦作关切。

    “我这还好,昨日还有两个窝头,伤也是之前打的,都成疤了,不碍事倒是你,接下来会被饿上几天。”

    “我没事,再饿上五六天也不成问题。”

    “你还没挨饿过吧,五六天的话早死了。对了,你叫什么啊?”

    “小生名为余田,阁下又该如何称呼?”

    “我叫向苏安,字实生。”

    闻罢,莫沉作诧异至极之神情,对向苏安说道“鞥?向姓?在下听闻在落花谷里,只有一户人家姓向,实生兄在家里应该还有一个哥哥吧?向诗白!”

    莫沉没想到的是,向苏安一听到有在说自己的哥哥向诗白,竟勃然怒曰“滚!勿要与我谈及他!”

    “怎么了?你为什么”莫沉的话还没说完,便又被向苏安打断。

    “还有我娘,我也恨他们,我当今的一切,皆拜他们所赐。”

    “虎毒不食子啊,更何况是人?”

    “可有时候人不是人。”

    “是不是你误解了什么?”

    “误解?你还是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些什么,若你知道了,你也会把他们恨到骨子里。”向苏安咬着牙说。

    “哦?”

    “你且听我细细道来。一开始,我爹在朝中做官,家母慈雅在谷中亦颇受人敬仰。后有一日,家父令帝命,负责调查这一片的贪污受贿之事,却不成想,朝中事变,我家道中落。而这仅是一个开始,那一日,我内人生产,原本母子平安,可我娘给了她一碗药,说是产后服下,会在几日之内补满元气。可谁知,她服下之后,便再也没醒过来。再后来,我儿得了风寒,兄长不知从何处给我求了一味药,说是服之即愈,可饮下之后,却也随着他娘一同下去了”他的情绪渐渐难以控制,越说越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