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的时候, 我问了十六号关于敲门怪物的事情, 据说在她弟弟被烧死之后, 她就疯了, 彻底不工作了,最后被发现跳进了悬崖后面的大海里。”
“这是成水鬼了啊?”
“要不,我们上去看看?”
“……”
谢见星没有下去加入他们, 他先来到了木雕怪物的门口,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门, 随即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木雕怪物被那一声敲门声给吓得一激灵,他还以为是敲门怪物去而复返了,直接缩紧了脚底的枝桠,正想着怎么和对方拉拉关系,直到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它方才松了一口气:“你还活着?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运气好。”谢见星说,他没有开屋子里的灯, 对着窗户照了照脸, 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脸部的灰尘, 又拉开卫衣的领子,侧过脸去看脖子的印记,“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窗户不甚清晰地倒映出他的影子,在青年线条优美的脖颈处,那印记明显地更深了,朝着下方蔓延,几乎要触碰到寄生鬼所寄生的刺青——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见星按了按眉心,面无表情地想。
“又问,你当我十万个为什么啊?”木雕怪物嘟嘟囔囔地说,“还有,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做这样的动作,虽然我已经成为木雕了,但我怕我会□□熏心……”
谢见星:“。”
他回头看了一眼对方,眼睛里的神色很明显。
木雕怪物炸了:“你这什么眼神?!”
“你认不认识一个尾巴又分叉的,大概这么大的,”谢见星用手在腰部比了比高度,“小怪物?”
“你说它啊,不认识,谁都跟它不熟。我只知道它存在很久了,也没有人知道它变异前是做什么职位的,在哪里上班,好像怪物宿舍搬进第一个住户的时候,就有人看到过它。”
“它好像,和我们不太一样,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就,一种直觉吧。”
木雕怪物迟疑着补充。
谢见星点点头,他走到一边,拿起挂着的扫帚,冲对方道:“还有什么地方痒的?”
木雕怪物瞅着他不做声。
“也对,午夜快到了,你马上可以自由活动了。”谢见星放下扫帚。
“你是在讨好我,让我到时候放你一马?”木雕怪物露出一个促狭的表情,底气十足地抖抖枝桠,“太晚了,我到时候会攻击——”
“那时候你估计看不到我了。”谢见星把桌上的手电筒和蜡烛,打火机都收进了口袋里,“我准备马上去暗楼。”
“现在?”木雕怪物有些诧异,“白天不是更好吗?夜晚很危险。”
谢见星:“时间很重要。”
既然日记上提到了这句话,再加上之前十六号他们都是晚上去的暗楼,那么想进入暗楼,也许只有夜晚。
木雕怪物盯着他看了半晌,有很多话翻滚在舌尖,或许是太久没有和别人交流过,以至于哪怕这个人其实是个入侵者,它也有一种接近于低落的情绪,但它最终也只吐出一句:“好运。”
“你居然会说话了。”谢见星欣慰地说。
木雕怪物:“……”
它收回那句话,去死吧你。
***
从木雕怪物的房间出来,谢见星准备下楼,但原本嘈杂的大厅却变得悄无声息,只留下天花板的灯泡,时不时发出滋滋的声响。
谢见星歪了歪头,他朝楼上走去,在三楼通往走廊的拐角处看到了其余玩家的身影。
夏天站在一扇门前,迟疑地打量着眼前的房门,却没有敢伸手去敲响它。
周林明举着手电筒在房门上来回照着:“这么久都没有动静,那小子估计不行了。”
“他看起来不像是会这么轻易——”
“谁知道呢?在这个游戏里,就算是榜一也可能在副本里翻车,何况他只是一个新人。”小叶子冷静地分析。
温诡拖长了调子:“我倒觉得不会呢……”
“——我暂时还存活,谢谢关心。”一个悦耳如提琴般的声音在拐角处响起,明明是毫无波澜的声线,但听起来却让人格外舒服。
小叶子猛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黑发青年,被随意擦拭过的灰尘还残留在那张漂亮脸蛋上,头发上还带了点湿漉漉的水汽,整个人充满了肆意又凌乱的美感。
“你怎么在楼下?”她用手电筒照了照楼梯深处。
谢见星:“出来以后我去见了见老朋友,跟他道个别。”
信息量有点大,这句话出现的每个名词小叶子都想打上一个问号,她勉强把“老朋友”和“木雕怪物”对标,但是“道别”就——
有别人替她问了。
温诡:“道别?”
“我准备去暗楼看看,不管顺不顺利,要么我结束,要么这个副本结束。”谢见星把那本小册子掏出来,扔给对方。
小叶子伸手想中途拦截这小册子,但温诡仗着自己人高手长,在半空中精准地握住了它。
温诡打开小册子,高高地挑起了眉毛,余下几人也探出头来阅读着上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