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吧。松田阵平张了张口,终究还是顺着心意留下来了。
他看着高大的两个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接着走进了急救室,将手贴在冰冷的门上,开始在心里倒数。
从三十数到零,又再次重复。
诸伏景光从头到尾保持着沉默。
他坐在被漆成绿色的铁椅上,千代谷彻黑色的背包放在他的旁边,上面血迹斑斑,将椅子也染上了大片的红。
黑发青年是个距离感非常明显的人,在没有他的允许下,诸伏景光并不打算主动打开背包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他只是取出了容易被浸坏的手机,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黏腻的鲜血粘在手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红褐色的印记,轻轻一刮就落在地上,但直到他将手上的痕迹全都清理干净,急救室的门也没有打开。
几点了?
八点半。
距离今天过去还有三个半小时。
已经预约好的礼花失去了作用,放在冰箱里的糕点无人问津,那巨无霸的雪糕不知被哪个小朋友给买走,融化在烈日里。
诸伏景光缓缓吐出一口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那闪烁着光的信号灯。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要求放到了最低。
不求千代谷彻能笑着与他们玩闹吃点心,也不求用最新买来的相机拍下合照,只有一个愿望。
他们能在今天送上一声生日快乐吗?
就这一句话。
177.
急救室的灯终究还是熄灭了,随着带着血腥味的门打开,五个青年像是嗅见味道的饿狼,径直围了过来,把开门的护士吓了一跳。
诸伏景光有些紧张地问:现在怎么样?
让开些,让开些。护士将几人拨开,用清脆响亮的声音道,病人平安无事,但之后可能要休养上一段时间了。
几人顺着她的话放松下来,陡然从饿狼变作了绵羊,被乖巧地赶到一边,排排站着。
青年依旧是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眼,黑发沾了灰尘,被鲜血黏成几缕挂在额前,看上去格外狼狈,但原本灰白的脸色变得正常,眉眼带笑,像是沉浸在美好的睡梦中。
他露在外面的右手还打着吊瓶,一滴滴鲜血化作生机,汇进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