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青年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空着的那只手拔出枪,如同发泄一般地对着身后头顶的大吊灯砰砰开了两枪。
硕大的八层琉璃灯的连接处瞬间冒出火星,下一刻陡然绷断,整个落到地上,上面的装饰物像是天女散花一般迸射开,落了一地,发出连绵不绝的噼里啪啦声。
灯光一灭,整个场面瞬间暗了下来,只能依稀映着外面的月光,隐隐绰绰看到一个人影,和那藏在镜框下充满杀气的眼眸。
别在我面前提起她。那平静无波的声音终于出现了波动,带着骇人的杀意,如果你们那么想我动手的话。
琴酒轻啧了一声:你们还没碰过面吧?这么大怨气。
明知故问。
这过于不配合的对话让琴酒也没了继续的性质,他语气也倏忽冷淡下来:将现场打扫干净,我不想看到一个活口。
那位先生给我的权限不至于连这种事情都要听命于你。
淡淡地嘲讽了一句,青年将情绪一瞬间收敛,他将枪收回,抬手咬住指尖,慢条斯理地将沾染了鲜血和灰尘的白手套扯落,随手扔到地上。
他平稳行走在黑暗中,又一次轻巧地蹚过血泊,将门口处的两个保镖踹到一边。
在打开门的那刻,他随手将握到温热的两枚便携式手雷向后一丢,已经拔掉保险的手雷在地上滚了两圈,进入了预热阶段。
他头也没回地带上门,径直沿着铺着鹅卵石的小径离开。
今晚的月色很好,银白的月光自上而下洒在修正得极好的人工园林里,伴随着其中清脆的虫鸣声,将整个夜晚织成柔软的网,把万物都笼罩在其中。
这是某个集团老总的私宅。今夜,他们全家团聚在此举办家宴,气氛热闹温馨,但潜藏在深层的阴影轻而易举地顺着黑暗潜入,意图将某些不可言说的秘密就此尘封。
黑发青年不紧不慢地走到安全处,响亮的爆炸声自身后传来,破碎的玻璃随着气浪飞射出宅子,将放置在外的车辆也扎了个对穿。
他回首,黑眸中映着橙红色的正在跳跃的火光,随着酒液蔓延的火焰瞬间攀上布艺沙发和窗帘等易燃物,转头就将辉煌和华丽的大厅毁于一旦。
是很美丽的一幅画。他中肯地点评道。
琴酒听见他的评价,竟然不可遏制地笑出了声,像是听见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真是太有意思了。笑声还未止住,打火机开合间,他点上一根烟,略带含糊地道,不过这样才适合你。
黑发青年只是静静地站在小路边缘,看着火焰燃烧,窜上屋顶,他推了推因装着监视器而略显沉重的眼镜,随手将被风吹到脸颊的发丝拨到后面。
琴酒:距离这届警校毕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应该不至于把知识忘得那么快吧?
我不喜欢听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