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疼痛像是足以凿穿他脑海的镐子,一下又一下,无情地提醒了千代谷彻一个事实。
琴酒所说的没错,神索确实经历过这遭。
熟悉到刻骨铭心的疼痛,仅仅间隔了几个月,又真切地作用在他的身上。
在别人眼中,双生子的单方面共感从头到尾给他带来的只有伤害,但对千代谷彻来说,这确实足以令他安心的证明。
他一直都知道的。
知道早织还活着,知道她的处境并不算好。
而如今知道她也陷入了难以摆脱的黑暗。
但是仅仅是这样,就要认输吗?
长年累月的双倍疼痛,早已令青年的精神异常坚韧,尽管这剧烈的疼痛绵延不绝,仿佛想要将他的整个精神世界颠倒过来,他依旧因为提前的熟悉而更具抗性。
他还不能认输。
有五个混蛋还在等着他回去,他们约好了要一起毕业,要一起走下去。
鲜红的血液缓缓上升,最终凝结在腰侧,无法再进分毫,千代谷彻剧烈地喘着气,重新睁开了眼睛。
这次睁眼,回到的是现实。
千代谷彻的洗脑难度比神索还高,甚至说若非琴酒一手用力地压制住他,这家伙甚至能为了反抗,将自己给电翻过去。
银发杀手微抬起手看了眼时间,已经远超上个样本的时长,中途出现的本该属于吐真效果的恍惚期,所提出的问题全被前者全用声嘶力竭的咳嗽躲了过去。
倒也不像是装的。
青年咳嗽时的表情过于痛苦,他死死地抓着衣领,任由无法分辨来源的疼痛卷袭着,眉间还有着一抹无奈的适应,仿佛已经对此感到熟稔。
琴酒觉得等事成之后,还要再给千代谷彻做个全身的体检,看看这明显不合格却混入警校的体质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没打算问出什么,千代谷彻的资料太好查,过往太透明,甚至连组织一直想要得到的那份资料都不知情,比起神索,他的作用更在于他的本身。
良好的格斗能力和智力,在警校优异的成绩和关系网。
银发杀手轻啧了一声,表情的变化却带动了面部的疼痛,眼眶的钝疼以及头皮传来的尖锐的疼痛让他格外想发泄怒火。
看来哪怕被逼入绝境的小狼崽子,也不可轻易放松警惕。
琴酒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看着手上的丝丝缕缕鲜血,阴沉地将礼帽压低。
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因为疼痛剧烈颤抖着,丝丝泣音自他唇边溢出,又倔强地收了回去,像是掉队哀鸣的小兽,试图呼唤长者的包容,亦或是求助。
琴酒目光沉沉地看着这幕,脚下将被他丢到一边的勃朗宁勾了过来,俯身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