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疲惫地起身,将黑色的外套拍干净,转头就听见咔哒一声,铁门开了。
降谷零瞬间将身上的气氛沉寂下来,变作了疏离又不失冷肃的模样。
女人如同他所见过的所有组织成员一般穿着黑衣,长发被松松扎起,垂在脑后,不施粉黛的脸在墨镜的反衬下更是彰显出病态的惨白。
明明对方还没什么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地搭着门,降谷零却莫名觉得自己在她面前矮了一头。
啧,还在这?神索微微侧身,沙哑的女声没透露出什么情感,对他说,安室透对吧?给你两分钟,直走洗把脸,等下跟我出门。
那这衣服呢?
丢了。
降谷零被她这干脆的两个字噎了一下,他随手将外套挂在自己臂弯,迅速朝盥洗室走去。
当然,他顺便也在观察着这个安全屋内的构造,毕竟这么偏僻的地方,很难找到个好的房子。
也不知是否因为视力影响,又或者是单纯懒得整理,进门的客厅乱得可以,一堆不知道做什么的资料散落着,许多被拆开的药盒丢在桌上,房间内四处摆放着的镜子更是有些诡异。
降谷零从镜中看到了有些狼狈的自己,顿时加快了步伐。
239.
【凌晨四点十五分。
黑衣女人自卧室里开窗翻出,轻巧地落到地上,她没有戴墨镜,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能从加快的步频能看出她内心的少许烦躁。
她就这样走到了正门,看到了靠在门边闭眼熟睡的金发青年。
安室透双手抱着膝,用一种跟缺乏安全感的姿势靠在门边,凄凉又无助。
神索弯下腰,近乎是与安室透贴面观察着,那双偏灰的眼眸在月光下仿佛渡了一层流光,朦胧又清冷。
或许是她的气息收敛的功底太高,后者虽紧皱起眉,但并没有惊醒。
时间仿佛凝滞了,只能见不远处的梨树叶子扇动。
神索宽大的袖口中滑出了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匕首尖端泛着青色,显然是淬了毒。
刀尖缓缓靠近了金发青年的脖颈,后者仿佛被梦魇困住一般,面上露出挣扎之色,却依旧没法醒来。
但在刀尖即将触碰到皮肤的那刻,神索猛地起身。
她有些踉跄地倒退了两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黑白交织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背后,又有几缕被夜风吹起,勾到了脸颊上。
零落的月光自上而下,落入女人寂寥的眸底,很快被迷雾裹挟着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