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很湿润,或许也很咸,但在身上血味浓重的情况,只能用触觉暂且表达一下感觉。
而遥遥的、看不见岸的广阔天地,在此刻格外恢宏,让人不由得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丑陋。
黑发男人就站定在船头的栏杆旁,颇具气势的海风刮起他被剪短了一截的不规则的黑发,将因为过于瘦削而不贴合的黑风衣的衣摆也往后刮去,地上很快就多了许多小点,正是海水混着血点造成的。
他就这么静静地等着,等到在里头晕头转向找人的警卫们包围了他,等到一脸狼狈的松田阵平冲了出来。
都退后,不准动!卷发警官拿着诸伏景光的鸡毛当令箭,成功把其他的公安都呵退了下去,将更加广阔的平台交给了他们两人。
千代谷彻转过身来,双手撑在栏杆边,若非脸上并无什么笑意,他就像是在享受度假一般。
松田阵平看着,只觉得海风裹挟着这飘飘荡荡的身体,想要带他离开一般。
他就这么走到距离他五步的位置,站定,看着他。
千代谷彻。松田阵平压着声音喊他,犹如平日里佯装生气时的打闹,给我过来!
被喊名字的当事人看着他,又好像穿过了他看着桅杆,那安静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对着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松田阵平只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舔了舔唇,说:刚才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弄明白你想做什么,是我
我不想听。千代谷彻的眼睫颤了颤,直接开口打断他,松田,我不想听,我不会把U盘给你们。
松田阵平很艰难地绷出的一丝丝笑容又憋了回去,他静默地看着千代谷彻,道: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吗?
什么地步?黑发男人侧了侧头,似乎有些听不清他的声音一般,因那个耳钉受损的听力在海风的干扰下像是屏蔽一切信号的装置,让松田阵平的问话格外的艰难。
所以那个耳钉的经历是真的吗?
千代谷彻,你到底有多少内容是真实的?
松田阵平牙齿又没忍住咬合在一起,他狠声道:不管是中毒还是其他的什么,我们都能想办法搞定,对我们,还有hagi,零,景光和班长,我们都可以一起想办法
那想发狠的声音随着话语的进行越来越微弱,最后变成了带着哽咽的哀求:toru,算我求求你,离开那个组织吧,难道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还是比不过那个劳什子的组织吗?
我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千代谷彻看着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咬字清晰地道,和那个组织比?
你当我是觉得对那的感情更深?他似笑非笑。
松田阵平被看得浑身发烧,千代谷彻那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极浅的疲惫,像是这一打量,燃尽了他的最后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