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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呢?”

    朝慕云视线下移:“你演这个下人卑躬屈膝,连腰都弯了,手却——”

    “这回还能看出来?”夜无垢看着自己的手,一脸不可思议,“我连厚茧子都做了!”

    朝慕云:“茧子没问题,你扮演的是下人,手上有茧再正常不过,你能演的这么好,显是观察力十足,或者曾经有过一段类似的生活,可你知道下人要卑躬屈膝,察言观色,甚至连位置方位都站得刚刚好,但方才事了,你家主子受过惊吓,你却不知上前安抚,献些茶水……你的认知排位里,这些不重要,或者说,他们于你,本来就不重要。你到底是什么人?”

    夜无垢不答反问:“房间里双方对峙,都用‘东西’代替重要物品,没谁说漏嘴,但你猜到了,是么?”

    “许是盐引?”

    这句话说出来前,朝慕云还不是很确定,说完,他便笃定了:“你也是为此而来。”

    夜无垢:“死者江元冬,与盐道并无关系。”

    朝慕云:“但死者史明智,是盐司转运官。”

    这两家平日并无来往,看似疏远,两个死者甚至多年没有交流,不管皂吏还是厚九泓,都查不出任何交错,但二者有联系起来的姻亲关系,不可能诸事全断,且死法一致,很难让他不怀疑。

    一定有什么东西,能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

    “看来——”夜无垢微笑,“主簿大人很知道我是谁了。”

    朝慕云道:“近些日子,漕帮主客两帮不太平,水上货船时有争抢,虽避开了百姓,秘而不言,但市场上盐粮价格见涨,都说丢了一批盐引,今年税负堪忧,最好囤些粮……”

    夜无垢挑眉:“你如何得知?”

    “这好像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朝慕云随手指了指外面,“街上茶寮饭肆,酒家清坊,光是说书先生的嘴,已足够热闹,红白喜事,更是人们扎堆聚集,消息泛滥的时机……”

    前有厚九泓的小道消息,后有亲自观察听到的结果,他能知道这些,不是很正常?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时越是隐密勒令不能外传的事,越是拦不住。

    “你知江湖事,能力不容小觑,方才又追踪方才黑衣人而来——你是漕帮的人?”

    虽是问话,朝慕云心间却已笃定:“你是哪一方?主帮,还是客帮?帮中是何身份,幕僚还是——不,没谁家的幕僚这么放肆,不为上峰瞻前顾后,考虑后果,你是领……小头领?”

    夜无垢自从和面前这个人交锋,就知自己的身份必然瞒不过,终有一天要被知晓,他倒也不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帮主也当了不少年了,知道的人多了,再多一个也无妨,他只叹时间太短,这次刚好是盐的事,刚好撞到了这人面前。

    他慢悠悠往前:“你可知,粮盐之事,看似由庙堂掌握,实则决定权在江湖?”

    这个朝慕云猜到一点,但不全:“还请解惑。”

    夜无垢唇角勾起:“先帝昏聩,国库都败空了,养了一堆蛀虫,死时都在行宫享受,棺材还得隔老远拉回来,现在的承允帝倒是不错,拉拔了十几年,养回来一点,起码王朝不会崩,可惜这皇帝命不好,膝下只有两个儿子,还都死了,你说他这皇帝当的有什么趣儿?他年纪也大了,也不正经干了,那以前的那堆破事,不就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