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帮之人皆熟水性,尤其常年走船,经验丰富的人,很能对水流方向速度心中有估算,包括气候风向。信中提及,经大概估算,两个死者小船入水之地非常接近,已圈出大概范围,稍稍有些远,在京郊,附近大多是私家拥有的矮山或庄子,平时少有人往。
朝慕云很快到了地方,随行皂吏也很快散开,四下寻找看有没有可疑痕迹存在。
这是一处极为开阔的地势,有山溪下来,在平地聚集成河,河道不算宽,支流却很多,他仔细看了看,大船肯定是不能走,小舟却能驾,除了几个很细的支流,几处方位似乎都可以。
从山腰到山脚,圈出了几个庄子,大概都是富贵人家所有,彼此礼貌的保持距离,中间相隔地带野草丛生,未有人为打理痕迹,可见疏远,互不打扰。
“大人,问到了,东边的庄子是晋微陪嫁,西边的园子是江项禹的花房。”
庄子不小,跨了一大片山腰,花房更大,挤的周遭别的庄子都快放不下了,肉眼可见的繁盛。
疑似死者死亡之地,两个嫌疑人的巨大私有空间……这就有趣了。
朝慕云和皂吏们一起寻找,一个月前的痕迹很难,又是风又是雨的,就算有作案残留,也早已遭到破坏,难以辨认,近几日的……
顺着河边寻了很久,也没有太多收获,只沿途找到了一些蔫了的白菊花花瓣。
如此,方向肯定是正确的,但凶手未必就是在这个河边动的手,船随河荡,时有风来,船上白菊花花瓣随风飘落,吹到岸边也很正常。
凶手要做成这件事,除了杀人之外,还需要一个地方妆点船身,必定需要遮掩,不被人看到,怎么想,这个庄子或花房,都是最可疑的两处空间。
“走,去看看。”
晋薇的庄子距离近一些,自然先做拜访,里面主人未在,只有下人。
皂吏们即刻进行走访问询,下人们见官,也不敢欺瞒,俱都很配合,说这个庄子原本是晋家的,因土壤湿润空气好,栽种花草很容易,多年前夫人俞氏经常带儿女们过来小住,之后给了女儿晋薇做陪嫁,就空闲了许多,但每隔五到七日,晋薇的夫家,史家下人都会过来取换一批新鲜花卉,用来妆点屋子。
被问到一个月前和近几日的时间,可有主人家,或外人来过,下人们均谨慎摇头表示不知。言道这是官府问话,必须得慎重,若别人来问,他们许会直接答来或没来,但这个来或没来,他们指的都是马车,至于车里到底是谁,他们并没有看到。
每次府里的马车来,都是直接停到主人院落,下人们看到车,就按习惯去收拾整理新鲜度不错的花卉就好,搬上车后,马车什么时候走也不用管,顾自做自己的事就好。
晋薇如果有事,会召人见,也不会刻意清场,避讳被人看到,但她是寡妇,日常很注意大防,下人们也都习惯了,没谁非要去确定马车里是不是她本人,还是她派过来的丫鬟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