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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微垂眸,指尖滑过小蛇鳞片:“无非是我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好男人,我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人,也没有同他有什么轰轰烈烈的过往,只是特别有缘份,每次见面时机都很特别,或是雪中,或是雨后,或是天晚留客,几次邂逅,几坛酒,竟成了彼此倾吐心事的知心人。他感觉在我身边很舒服,我看他也越来越顺眼,莫名其妙的,特别了解对方,我知他每一个眼神后面,想要做什么,他知我每一次顾左右而言它,想聊的是什么,不想碰的又是什么,默契之下,彼此钟情,真的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我之身份不能给他任何助力,他家人不喜,成亲之后,多有刁难,但他太知我是怎样的人,从不会因婆母胡乱编排就信,也知我遇到事是怎样的态度,想要怎样解决,会给我空间,也会暗暗帮忙,倘若我对长辈有所误解,他也不会由着我误解,会同我解释清楚……他一直都相信我,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有任何困难,都同我一起面对,从未说过你是儿媳,必须要让着婆母这样的话。”

    “有人说他不孝,可家中但凡有事,他从来第一个站出来解决,从不会让父母难处,只是平时婆母要作,他从不惯着。他说父母生养之恩,自当报答,此生会尽全力保障他们的生活,让他们幸福,但父母不是圣人,也会有犯小错误的时候,不能愚孝,天下没有完美的父母,孩子心中当要拎得清。”

    “他说妻子很重要,夫妻一体,只有我同他才是共担风雨,相伴走到最后的人,任何有关家庭或未来的事,都要彼此先商量,再顾及身边……”

    “他教书育人,小有成就,有人说他不通世俗,不懂得利用这些关系,有人说他太叛逆,一把年纪还跟个少年人一样,太天真,他只是不愿同流合污,用一些话术包装表面,实则做些龌龊的事,这难道有什么不对么?他从里到外都是一样的,反而刺了别人的眼……”

    她话音很淡,听得出很怀念这个人,也并没有说的太细,太多,因往事种种,根本就说不完,诉不尽。

    朝慕云还是伴着卷宗资料和她的话,看到了更广阔的过往。

    这对夫妻的爱情,可并不像她说的这么简单,的确岁月静好,但也轰轰烈烈。他们有过长情的陪伴,有过错过的失落和遗憾,也有重逢的欣喜,月下的诉情,他们一同经历过艰险,也曾经成为彼此唯一的依靠,偶尔会在重重压力下跳出一个放弃的念头,却在看到对方的笑时,一切都变得那么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星空下的彼此,和这份坚守的爱。

    朝慕云从夜无垢搜集来的证据里,看到了湛书意写给穆氏的情书,热烈而情浓,也见过穆氏小心保存,却终是敌不过岁月侵蚀,慢慢泛白磨损的,湛书意生前的诗画,那是小心珍藏,不忍损坏,又忍不住一再打开碰触的……爱意。

    隔着岁月时光,只能怀念,再不能复得的爱。

    再看现场众人,就更感慨了。

    晋千易和江薇也是夫妻,晋千易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知道娘亲俞氏一切都是为了他,也知比起他需要她,俞氏更需要他,遂更加得寸进尺,理直气壮的享受母亲为他带来的好处,并将这个模式转化成和江莲夫妻关系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