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氏不住摇头,似乎又气又委屈,难过的说不出话。
厚九泓见堂上病秧子没拦着,转过头继续,冲着上跪着的陈大娘哼了一声:“还有你,别以为只要嘴硬不说,你的家人就能得了好,以为我们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一点东西都查不着?你才不是什么被卖到田村,生了几个儿子全死了的可怜人,你真正的家人在哪里,孩子在哪里,老子都查到了,你才不是什么受害者,你就是这蛛娘娘的主事!”
“啪”一声,他扔在地上的东西,别人认不出来,刘大娘却能分辨声音的细微之处,那是她小孙子最喜欢的玩具。
她颤抖着手:“你们官府竟然,竟然威胁……”
厚九泓小手指掏了掏耳朵:“什么官府,我又不是官府的人,就是被大人逮住感化,学习普普通通助人为乐的老百姓而已。”
刘大娘呆坐在地,久久没能回神。
她眼睛不好,看不到公堂形势,但她能听到声音,不一样的呼吸声,不一样的窃窃私语,就是不一样的形势,不一样的压力。
别人怎么想,她管不了,但她的儿孙不能出事……
“不是我做的……”刘大娘声音嚅嗫,“我也只是听人吩咐……”
朝慕云:“听谁?”
刘大娘‘看’了眼小吴氏的方向:“……听夫人的。”
小吴氏闭了闭眼,突然转身,冲汾安侯跪下了。
“当年之事,今日之行,确系皆出我手,如今堂官问案,证据在列,我无有辩驳,所有罪责权一一承担,只是所有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还请侯爷赏恩,莫要波及咱们的儿子。”
汾安侯看着她,面色微肃,似乎有一种今日才认识她的陌生感,没有扶她起来,也没有厉声斥责。
“小吴氏,”朝慕云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十六年前侯府二嫡子遇害,今朝冷念文柴方之死,你对杀人事实,可供认不讳?”
“是。”
这一刻,小吴氏脸上再无之前的委屈和慌乱,平静的吓人:“当年姐姐是侯夫人,得了个好归宿,我自然脸上有光,但我与姐姐不同,我只是个庶女,未来前程一眼就看得到,可侯府进了个青梅竹马的大汤氏,姐姐再厉害,还是着了她的道,我好像有了一个不敢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