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肤薄……还是福薄?
对方在警告她,不要自作主张,以免玩火自焚。
芷檀莞尔一笑,素手理发鬓,非常自然的掩饰了这次尴尬:“日懒梳妆,颇多怠慢,观您二位有君子之姿,想必不介意妾身失礼。”
“美人在前,倒也风雅,”夜无垢手中扇子轻摇,看向朝慕云,“朝大人觉得呢?”
朝慕云微颌首:“芷檀姑娘不必紧张,我二人今日前来,只是有几个问题想向姑娘请教。”
闻弦知雅意,别人给足面子,芷檀自也心里有了数,仍然是温温柔柔说话,言谈举止却少了妩媚风情:“大人请讲。”
朝慕云:“今年春末,户部侍郎王德业失足跌落河中淹死,此事姑娘可知道?”
“原是这事,”芷檀帕子掩唇,轻笑,“楼里人来人往,本不该记得,可被问的次数太多啦,免不了一次次回想,现在想忘,都难了。”
“他失足坠河,姑娘瞧见了?”
“倒也没有,”芷檀垂眼饮茶,“那夜很忙,妾身这里应付的,大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走不开,不敢怠慢,更分不出心神关注其它,只是被问过很多次,也听了不少小话,知道王大人死的不体面。”
夜无垢:“那夜你都在忙什么,可有与官场有关的客人?”
“这个,你们官府查过,应该有卷宗记录的?”
芷檀轻笑:“那时漕帮内部好像出了什么事,连带着盐道转运也出了问题,很多人想抢转运使位置,私底下使劲,比如妾身这里的熟客,六品小官李寸英,那夜就是他花钱包场,宴请户部侍郎单于令。户部管钱粮点税,盐务一事把的尤其紧,想要往里扎,就得烧烧香,拜拜佛……但你们晓得的,官员调动,可不只是户部的事,户部中意你了,吏部不派官,你还是上不去。”
朝慕云没错过对方神情间深意:“那夜,也有吏部之人?”
“就是没有请,才出事了啊,”芷檀微笑,“李寸英大概是想逐个击破,一起请来,担心应付不了,便先请了单于令,没请吏部的人,哪知吏部侍郎胡复蒙那夜正好经过,正好看到了宴请笙歌,还正好听了两耳朵,知是为了调派盐司一事。”
她没说的太明,这话也不用说的太明,朝慕云和夜无垢就懂了。
下面人想当官,欲走门路,大家都理解,谁先谁后这种事,你不说,大家也懒的计较,可正好迎头撞上了,后面那个人,是不是有点没面子?
稍稍卡你一下,你之后的事就难办了。
芷檀声音温婉:“李寸英哪知运气和名字一样寸,硬着头皮,也得把吏部胡大人请进来坐,在门口撕扯着实不像话,胡大人不高兴,还是进来小坐了一会儿,妾身收了这晚的银子,自得帮李大人周旋,用尽百般解数,忙得不可开交,奈何胡大人心情着实不佳,最后也只能不欢而散。”
夜无垢:“听你这意思,当晚并没有见过王德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