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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实在太知道怎么勾他,又坏又乖,还冲着他笑,在别人面前也不知道收敛些,万一他扛不住,叫别人看到了可怎么好?

    毕竟男人这种物种,有些冲动是藏不住的。

    那些滋生在暗里的野望如火在烧,好在寂寂夜色,烛光轻摇,视野比不过白日,并没有人发现。

    闻人长思索片刻,转身去屏风后,抱了几个卷宗出来:“正好这里有几桩待核之案,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尚未查实,若不然,便从这里挑一个出来,看有没有推动?”

    朝慕云看向承允帝。

    承允帝抚了抚须:“也好。”

    他将摆在面前的几个卷宗一一翻看,须臾,指尖微顿,思索片刻,将这些卷宗推到夜无垢面前:“你来看看,选哪个好?”

    夜无垢也没客气,低头看翻开的几个卷宗。

    闻人长做大理寺卿多年,朝堂经验也丰富,自不是无的放矢,积压桌上的待核案件那么多,专门挑出这几样,必有根由。

    夜无垢快速阅完大致,几乎不假思索,扇子就指向了中间那一桩——

    “这个,工部侍郎王德业之死。”

    闻人长笑了:“为何选这桩?”

    “去岁初夏至今,先后有暴雨洪灾,后有暴雪频袭,我朝百姓受苦不知凡几,漕帮去岁损失也非常大,我听有经验的老人说,这种年景不好的时间,只能硬扛,至多两年,就会转好,可这两年,怎么过?”

    夜无垢扇柄点在卷宗的一行字上:“春末,工部侍郎接旨,前往江南修渠,还未出京,就意外身亡,死亡地点——距离青楼很近。”

    马上就是雨季,水患必须得加紧治防,工部必须得尽快派人出去,但本案不破,让派出去的人如何安心?生命安全又如何保障?此其一。

    其二,治水路段虽然说在江南,但在江南上游,那里离客帮鸱尾的地盘有一段距离,但他也略有耳闻,那里,应该有漕帮主帮的人鬼鬼祟祟,若这桩命案与漕帮有关,岂不是线索便能联动起来?这么大的危险,典王可还坐的住?

    最后么,就是青楼了。

    青楼里姑娘多,姑娘们命运坎坷,历练的心眼也多,典王对女人特别,能应对他的,绝非寻常女子,而且寻常女子也并不安全,很容易被他们查到,夜无垢大胆猜测,若病秧子推测没错,典王要寻人,渠道非常有限,王德业死亡之地离青楼不远,怎么看都很微妙。

    这些话他没说,但房间里都是什么人,不用他说,都能懂。

    闻人长拱手对承允帝行礼:“恭喜皇上,寻回麒麟子,我大允有这样的皇子为继,何愁不海晏河清,盛世康荣!”

    承允帝也很欣慰,抚着胡子,声音都有些颤抖:“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知道以民为本,万事就错不了……好,此一次,我们就办王德业之死。”

    年纪大的人,其实是忌大悲大喜的,身体会承受不住,闻人长见承允帝始终情绪难以克制,想了想,道:“案子的事不能着急,怎么也得等两个孩子休息好,眼看不久就要天亮,皇上要不要先放他们休息?左右日子还长,人在眼前,随时召见就是。”

    承允帝闭了闭眼:“爱卿说的对,都是好孩子,先回去吧,朕……放几个人在你们身边,有任何需要,尽管让他们去办,还有这两枚宫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