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眼前放大的是瑰丽的深海,寂静而神秘的波动,起伏,呼吸着。
冰冷的海水晃动着漆黑的影子,沈声努力睁大眼想要看清那扭曲的倒影,死寂,寒冷,无机质的······
“你看到了什么。”
“啊!”
疼痛从神经的末梢一直传导到大脑中枢,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疼痛,教鞭打在皮肤上的感觉格外清晰。汗珠自额头密密麻麻的淌下,流进半敞着的作训服内打湿了胸前。
沈声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这来之不易的甜美空气,深海恐怖的压强仿佛还残留在神经里那样分明的彰显着存在感,如同骤然自无底的深渊中醒来,那样无可描述无可回忆的恐怖依旧挥之不去。
“它会害死你,控制好你自己。”
A的表情还是那么冰冷,就好像不曾认识过沈声,深渊色的眼睛一成不变,丝毫不为之所动。
沈声抓紧了座椅的扶手用力,让并不平滑的扶手棱角刺入手心,用这真实的疼痛驱散开脑海中无处不在的身形和声音。
“再来。”
即使已经疼的浑身发抖,即使已经几乎到了极限,也要再一次面对。
面对那个人眼睛里的深渊。
A先生对沈声采取的是疼痛疗法,只要沈声一旦即将陷入无可名状的疯狂立刻采取施加疼痛的方式让他清醒,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沈声产生PTSD为止。
只要他再遇到类似的东西身体就会产生幻觉性的疼痛提醒他此时的状态不对,遇到一些并不十分恐怖的诡异之物相当于在脑海中上了一层保险。
A先生选择的刺激物是他自己的眼睛,沈声明知道自己一看对方的眼睛就会疼的死去活来,但是每一次对上视线的时候他都无可避免的被其深深吸引。
简直就像是自虐狂嘛。
甩了甩头将过往的回忆赶出脑海,沈声抬头看向面前的招牌:
路易饰品。
“老板,这个怎么卖?”
有些耳熟的声音从店铺里传来,艾米手里捧着个亮晶晶的发饰正在向老板询问,身旁还跟着另外四个学生。
饰品店的老板是个年纪不大的年轻男性,坐在柜台后面一动也不动,连看都懒得看艾米一眼,“十欧元。”
艾米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你看好了?这个十欧元?上帝啊你疯了吧。”她恨不得把那枚饰品怼到老板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