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声可不是什么被人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伸过去给人扇的烂好人,他信奉的是以牙还牙。在莱罗曼米的时候,如果安德里亚斯他们没有来救他,他原本是准备试图刺杀牧师,不成就跟他同归于尽的——山崖实在是一个很适合自杀的好地方。
即使看起来人畜无害,沈声却的确是个狠人,只要有必要,他能对敌人狠,更能对自己狠。所以现在他倒真的说服自己这也没什么了,只是偶尔心里可能会有一点点不太舒服。之前反应那么剧烈,多半还是因为一时之间没有调整好情绪,莱罗曼米的事带来的影响确实也还没有消失。
A站在那里没有动,他默默的看了沈声一会儿,似乎是确定了他的确没事:“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多想,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我错了。”
他的脸色也慢慢放松下来,沈声喜欢他这样的态度,尽管A先生关心他他也很愿意就是,不过他还是更希望A能够把他放在一个可以信任的同伴的位置上,而不是一个一味需要他保护的角色。
A倒了一杯水放在沈声眼前的桌子上,“喝点水?今天查不到什么了,放松一下吧。”
其实沈声还是有一点不太舒服,胃部隐隐有点疼痛,A显然处于好意,而且之前颂歌也说了这个东西的特殊性,一时半会儿估计很难找到,今天估计也没什么收货了,既然如此他没道理不接受A先生的好意。
水温很合适,一杯水喝下去胃里暖洋洋的,连疼痛也减缓了许多。
沈声突然有些好奇A的经历,“你不会觉得难受吗?还是说已经习惯了?”
A很少和人提起自己过去的事,他本能性的厌恶过去,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他并没有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点带着冷意和讥讽的笑意,“可能是见了太多,麻木了吧。”
A说话的样子很平静,也没有任何脆弱的表现,但是沈声却莫名的为他感到悲哀,他在同情这个看起来无坚不摧的男人。
“这没什么了不得的,沈声,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你依然保留着人类的心。
可能是为了安抚沈声,他一反常态的提起了一向避讳莫深的沈声的母亲,“沈女士在这里的话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没有给沈声追问下去的机会,他突兀的伸手揉了一下沈声的头发,“休息一下吧,明天再查。”男人低下头,俊美的有种非人美感的脸骤然在眼前放大,深蓝色的眼睛幽邃的仿佛饱含深情,沈声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呆呆的看着对方。
“头发好软。”
A直起身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收回手。
沈声傻眼了。
不管沈声怎么想,在度假区的另一侧,夏晴打开小别墅的门锁进门落锁,她没有发现家里任何不对,一切都和她出去的时候一模一样。
记手稿的本子就摊开放在靠近窗台的书桌上,最后一行话刚刚写了一半,就那么放在纸张上。
夏晴拉开座椅坐下,顺手推开窗户让海风吹进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