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沈声看明白之后,他又删掉了这一行:’你们,休息一下’
意识总算还是清醒的,沈声稍微思量了一下,正在开车的是A,虽然很不愿意承认,A和颂歌认识的时间远远不是他能够相比的,既然A也觉得没必要送他去医院的话,那么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大概是承受了精神攻击之后让这群幸存者们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以及眼前这群人确实惹不起的事实,即使被友军误伤了之后也没有人不识相的跳出来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就连一直看颂歌不太顺眼的莉莉都没说什么。
不得不说,这群主要成分为社会人士的幸存者们比起莱罗曼米时那一堆年轻人要好搞多了,社会的毒打教会了他们很多事情。
就是他们看着颂歌的目光里面难免带上了些许恐惧的影子。
一路沉默着驶回了汽车旅馆,幸存者们疲惫不堪的下车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乔不想走,他留下来准备搭把手,但却被颂歌亲自拒绝了他的好意。
正如颂歌所说的那样,他的伤势远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惊人的自愈能力在修复着他的伤口,但是与此同时,也不断有新的伤口陆陆续续的出现在颂歌的身上。
“这就是,代价,咳咳。”颂歌勉强的笑了一下,这会儿他看着反而平静了下来,或许是流了点血之后人也冷静了许多。
沈声现在已经恢复了一部分的听觉,刚刚给颂歌换了件干净的外套,看到颂歌还要勉强自己说话难免有些出于医生角度的不悦:“你应该好好休息。”
颂歌本人却毫不在乎,“咳咳。”他捂着嘴干咳了两声,“死不了,像我们这种怪物,呵。”
他笑的不知道是洒脱还是落寂,又或者是两者兼有:“想要得到什么,总得失去什么不是吗?像我这样的,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
他好像突然之间起了倾诉的欲望,即使还在不停地咳嗽,还要继续讲下去:“那个混蛋是我的主管,c组一共有六十七人,最终能够活下来的也只有寥寥三个,除了我以外,剩下的两个也已经在那一次死掉了。”他笑了一下,然后紧接着骂了一句脏话,“这个混蛋。”
或许说出来对他而言反而更好受一些,沈声没有再试图阻止他。
“我那时候就发誓,一定要杀了他,但是时至今日,已经十三年了啊!十三年!我还是没能杀的了他。”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沈声看到有血从他的指缝里渗出来。
颂歌靠在床头上闭上了眼睛,就好像突然之间失去了继续倾诉下去的欲望,他声音很轻的呢喃了一句什么,沈声没能听清,但是A显然听清了。
“放心,我们会的。”A说话的语气一向给人感觉很郑重,现在尤其如此,他伸手关了房间里的灯,让这个小卧室陷入一片黑暗里,“你好好休息,我们还有机会。”
没有继续打扰颂歌的休息,沈声乖巧的跟着A出了房间,外面已经阴沉了下来,天空中飘起小雨,稀稀拉拉的落在地上很快就打湿了地面。
A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他从出来开始就一直看着沈声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弄得沈声很是有些迷茫的反问他:“呃,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