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半不是什么会给沈声带来多少痛苦的药剂,和当初的A-01以及其他的那些实验体不同,沈声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弄坏了之后以撒可找不出第二个来,没有弄清楚原理之前以撒可绝对不会做什么没把握的事。
但A还是觉得很不高兴。
他的珍宝本来应该仍旧生活在校园之中,过着自己或许有些小苦恼,却也平凡幸福的生活,而非在这个冰冷而黑暗的海底,燃烧自己所剩不多的理智和生命。
“Abyss先生。”
研究员的话语打断了A的沉思,他转过头看向对方,后者的态度恭谨的无可挑剔,他简直是要对A顶礼膜拜一样,说话的语气都逢迎到了极点:“实验非常成功,您的下一次调整定在今天下午,请您务必赏脸······”
“知道了。”
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A直截了当的给出了回复,以此让对方闭上嘴。
得到了满意答复的研究员心满意足的推到了一边去,又一次堪称狂热的开始翻阅那一堆满是密密麻麻数据和参数的资料来。
沈声早就已经醒了,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就这样,虚无的看着不知道哪里的地方。
他看到了属于死人的脸,那个孩子看不清楚面容,穿着件属于财团的空荡荡的白袍,四肢瘦弱的就像是柴杆,那件白袍穿在她身上就像在晾衣架上挂了件白布。
那件袍子上到处都是陈旧的血液,大片大片的污渍染红了这件衣服。沈声在对方苍白发青的皮肤上看到了无数的创口,正是那些创口造成了那些血液的流出,最终夺走了她的生命。
她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沈声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那样属于海底的狂乱和诡异已经无声的浸透了一切。
它们已经成为了另一种物种,另一种存在的眷属。
沈声躺在床上,神情漠然的注视着这一切,却丝毫不为之所动。
越是疯狂,却也越是清醒,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日益加深的冷漠和疏离,就像是最开始的时候A曾经给过他的感觉一样,他分明站在这里,却又好像游离于整个世界之外的人。
他依然很爱笑,他的笑容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如月光一样洁白而明亮的笑意,只是却也同样沾染上了属于夜晚之中的海面的冰冷。
并非他原本就是这样一个冷漠的人,而是他的处境不允许他有太多的多愁善感。
任何的动摇和迷茫都只会成为心灵的缝隙,让他向着深渊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