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嗤的笑:“害怕我透露你的秘密吗?Abyss,你是不是太不了解我了。”
“只要能让我更好过一点,你的秘密又算得了什么。”他抬起头来,用一个近乎诡异的表情看着A,他的眼睛睁的很大,偏偏又没有半点光泽,“我早就出卖你了。”
沈声看不下去了:“你分明知道他说的不是这个,他是问你······”
“哦,我啊。”
颂歌的态度看起来还是那么古怪,他松开了一直撑着玻璃外壳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慢慢沿着这容器的外壳滑了下去,坐在尚且残留着液体的容器底部。
“我有什么可说的。”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会怎样。
他甚至有意的提起了嗓子用自己的女声来讽刺:“我们的A先生这是想来老朋友眼前炫耀啦?也是,反正不管你干了什么,我们的以撒大董事长总归都是会原谅你的是不是?看到我现在混成这样子,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
换任何一个脾气稍微差一点的,又或者是不那么了解颂歌的人,只怕现在早就已经甩袖走人了,但A不愧是A,当初十年前就能看穿颂歌,并且成功的与对方合作逃出深海的人,他只是站在那里,动也没动一下:“你还能坚持吗?”
颂歌被气笑了:“我说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说来说去怎么就会这么一句。”
他笑的有些急了,本来精神状态就很差,这一下竟然觉得有一瞬间的眩晕。沈声清晰的看到了对方瞬间青白了一下的脸色,以及那一瞬间呆滞的表情所显露出的脆弱。
大概是确实很不好受,颂歌垂着手虚虚的搭在地上没有举起来,头也低着,没抬头来看沈声又或者是A。
这会儿的他不笑了,不仅不笑了,声音也跟着一并低了下去,沈声只能在外放的声音夹杂的电流声中,隐约的听到颂歌低语:
“我能。”
他终于回应了A,只是声音小的就像是幻觉一般。
不论他有多么不愿意承认,又或者说多么抗拒,在这一刻他却不能不承认,过去的十年确实的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了某种痕迹,以至于现在的他竟然会犯傻一样的,选择再一次放手一搏。
天真,心软,愚蠢,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就好。”
A看起来竟然就像是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说了一般,他转过头一副准备立即离开这里的样子,却被颂歌突然之间提高了声音叫住:
“喂!”
A回过头,沈声握住对方发凉的指尖,一并回头看向颂歌,后者略带讽刺的,艰难的向他们露出一个惊艳却凉薄的笑容来:“我说,别太信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