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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罗正扶着后腰,步履艰难地从门里跨出来,眼睛里含着悲愤的眼泪,一看到雅辛托斯,情绪顿时崩盘:“雅——殿下!!”他好歹还记得给自己披个马甲,哽咽道,“阿卡他打我!我的母亲都没有打过我的屁股!”

    他用怨念的眼神盯着阿卡,嘴皮子无声飞快掀动,要么是在骂人要么是在诅咒。

    阿卡连神情都没变,低头看着雅辛托斯:“他偷跑了两次。”

    “……”阿波罗僵了一下,气势顿无,小声嘀咕,“那也不能……”

    没人理他,黑劳士们已经一拥而上,帮雅辛托斯卸武器的卸武器,招呼客人的招呼客人,唯有阿卡还记得他,将他像拎小猫小狗一样提溜着,跟随人群一块进屋,接着无情地将他关进小黑屋。

    过程中,小姑娘塔娜还叉着腰落井下石:“打屁股便宜你了呢!整个斯巴达,哪还有别的地方比这里更好?殿下还会给我们工钱!这里没有狠心的主人每天奴役你不分日夜的干活,毫无理由地鞭打,也不会有人突然闯进家门将你拎出去像猪羊一样宰杀……”

    这话是对雅辛托斯的赞美和褒奖,但雅辛托斯听着,脸上却没多少愉悦的心情。

    原本,就不该是这样的。

    艾芝的神情反而比雅辛托斯轻松,他在黑劳士们的簇拥下洗了手,在简陋的餐桌边坐下,此时托着腮帮子道:“斯巴达人禁止从事商业,殿下还有余钱给他们支付工钱?”

    诺姆的脸色莫名一黑,像被戳中什么痛脚。

    “总会有的,”雅辛托斯摘下胸前的徽章,心不在焉地在手中把玩,指腹摩挲着上面象征斯巴达的Λ,“即便为了消除财富差距,斯巴达人禁止从商、从事手工业,钱币也用只在斯巴达内部流行的铁币,但如果真能那么平等,怎么还会有人连完整的盔甲都买不起,有的人却能把重甲随心所欲、说不要就不要了的烧了玩?”

    贵族永远是贵族,掌握着绝大多数的财富。他们可以寻衅夺走他人的田地、霸占矿产,即便斯巴达人内部,也不是平等的,多得是被夺走田地、家境捉襟见肘的斯巴达人。

    雅辛托斯淡淡道:“坦白来说,我们亚基亚德家族的先辈也曾收敛过财富,直到我祖父那一辈。”

    “突然就有人——按照元老院的话来说,‘发神经’‘想不开’,提出重新平分土地。”

    “后来的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我祖父那一辈只活下一个男丁,其余的要么在战场战死,要么在自己家死于‘间谍’的刺杀。”

    乌纳陛下从不相信这个解释,身为王族,家里人的警惕性只高不低,“间谍”是怎么伪装成黑劳士进门的?

    比起外邦人,乌纳陛下一直认为更可能是斯巴达内部的大贵族——或是代表大贵族利益的元老院下的手,毕竟重新分配土地严重损害了大贵族的利益。

    诺姆的神情有些空白,像是没想到雅辛托斯会这么轻易把这种话说给他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