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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令斯巴达蒙羞!”

    老达斯的脸色灰败,再也看不出当初严惩雅辛托斯、为难乌纳陛下时的神气活现。上台子的这一群人,身后的红披风都被行刑手脱下,此时堆在刑台之前。

    行刑手将手中的火把在火盆中点燃,在群众们面前高举着转了一圈,接着扔向那堆红披风。

    台下人挥动拳头叫好的吼声压制住台上人痛苦的嘶吼,老达斯张着嘴,紧紧盯着被点燃的红披风,仿佛自己的灵魂跟着红披风一块被燃尽了。

    他枯槁地委顿在地,直到视线被乌纳陛下的面庞占据,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身边多了个人:“……你的动作真快啊……”

    他有些木讷地跪坐着,心中翻涌的那些千万思绪,都跟着那堆红披风一块化作齑粉,被风吹散。

    事情怎么会突然发展到这一步呢?明明几十年来,他们一直做得很稳妥,很隐蔽,就是因为那个无用的儿子一时愚蠢,所有的谋划就都没了?败露了?枉费了?

    他仍旧不敢置信,换了几个词,也不足以抒发心头的情绪。昨日被近卫军当着所有斯巴达子民的面,在试炼场观众席上被制服的景象仍然历历在目,他不切实际地想,如果当时我及时逃走……

    不。斯巴达人从不“逃走”。

    他凝望着那堆只剩零星火星的灰尘,一时间老泪纵横。

    当初年少时,在斯巴达子民的欢呼下接过桂冠、身披红披风时的场景,时隔数十年重新浮现在眼前。

    什么时候开始,那份荣耀被贪婪与利益蒙蔽了呢?

    什么时候,他开始让自己肩头上的这份斯巴达红的荣光蒙羞了呢?

    雅辛托斯被乌纳陛下带着上台,因为台下震耳的呼喝不着痕迹地微微蹙了下眉头,目光扫向盯着灰烬的老达斯。

    乌纳陛下看起来倒是很平静:“不是我的动作快,是我已经等待这一天太久。我该感谢你的儿子,如果不是他,我可能还得没头没脑的寻找真相良久。”

    他凑近了几寸,又压低声音道:“也是你背后的那些手推得快,迫不及待把你送出来当挡箭牌。你不愿意指认,没关系,那你就先走一步,滚下冥府去见卡戎。来日方长,我向你保证,会将其他人一一送下去和你团聚。”

    作为亚基亚德家族幸存者的后代,也为了应和群众的呼声,乌纳陛下和雅辛托斯亲手执行对主谋的死刑。

    厚重的斧头和斯巴达长矛被举起,一把凌厉地劈下,砍断了委顿的犯人的头颅,一把刺破空气,捅入挣扎着还想放狠话的犯人的咽喉。

    行刑手们押住剩余的涉事者,在群众们愈发激烈地吼声中赐予他们死亡。

    乌纳陛下已经懒得看这些人的垂死挣扎了,他一边擦着斧头,一边转身下台,语气平淡地对雅辛托斯道:“能这么快定罪,议事厅里还有老达斯的共犯。这只是个开始。”

    雅辛托斯仅仅蹙了一下眉头:“嗯。”

    从决定重回权力中心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以他想做的那些事的难度,也不差再多坠上这么一块秤砣。

    乌纳陛下突然又道:“晚上要来我院里坐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