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人们则被神光引领,像循着牧笛声的羊羔群,浩浩荡荡走向阿波罗神殿。
“看来你说的是真的,之前神光像头暴怒的野兽到处乱撞,我还以为是我们城邦做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比如亵渎神明、容许混血享有荣耀……”
“但现在很清楚了不是吗?阿波罗并不喜欢我们这样对待黑劳士。”
“神明啊,请宽恕我的过错……”
雅辛托斯借由神力的掩护,逆着人流走向广场时,听到的就是人们低声的谈话和忏悔。
他微微挑眉,虽然过程中出了点小意外,还是达成了他预期的目标。想来他在议事厅的某些提案将很快通过。
但这不代表就无事轻松了。
雅辛托斯的目光越过人群,投向阁楼前某个呆头鹅一样跟在塔娜身后的金毛。
他确实准备惩戒某些士兵,达到震慑的目的,但刚才那种贯彻天地、胡乱冲撞的光柱,却恰好踩中他计划里的某个禁忌。
声势浩大的神光让人心生敬畏,但也会招来不必要的注意。
雅辛托斯摸了一下胸口。
之前他准备凝聚出人形的光影,按住那些士兵进行惩罚时,承载着神格的心口突然涌入一股极为强烈的情绪——愧疚、懊恼、愤怒、自我厌弃……下一秒,神力就海啸般涌出,一下在天地间捅出几道光柱,飓风般在广场上没头没脑地四处乱撞。
怎么形容呢……物似主人型,就很像阿波罗本罗在嗷嗷叫着满场乱跑。
而现在,那里压着心口的重量轻了点,雅辛托斯怀疑是有一部分神力回到了阿波罗身上。
迈步之间,雅辛托斯的右手悄然搭上自己的右腰。
冰冷的直刃短剑咯着他的指腹。
他笔直地走向塔娜等人的方向,远远看到那金毛回过神来似的,汪得一下哭出声,像条傻狗扑向小姑娘。
塔娜顿时尖叫“我受伤了”,阿波罗连忙收势转而往下一滑,半跪半蹲地死死赖住人家小姑娘,挤得塔娜直翻白眼。
这傻金毛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一边狗狗祟祟地使劲睁大眼睛左右巡睃,动了动旧披风下的手指,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用刚恢复了一点的神力为塔娜治伤。
“……”雅辛托斯的步伐顿了顿,叹息。
算了,他能对一条傻狗要求什么呢?
也亏得现在是白天,周围的黑劳士们都在心有余悸地抹泪,不然谁看不出披风下那个诡异游动的光点。
他的手从短剑上移开,刚准备出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