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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所有的尸体都已经收敛结束。

    战犯尸体上的甲胄、兵器被剥下来,红披风则统统收缴、堆放在议事厅前的处刑台上,而士兵们的尸体则被安葬在集体坟地中。

    牺牲者的亲属正在举行祭礼,为亡者吊唁,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悲伤,而是骄傲——这恐怕是斯巴达和其他城邦最大的不同。

    暴雨早已结束,夜晚悄然来临。

    奥斯望向议事厅外,那些从战犯身上剥下的红披风被火点燃,周围的斯巴达子民们呼喝着,声音里却藏着和之前焚烧老达斯披风时不同的情绪,仿佛一场集体的宣泄。

    奥斯扫了一圈周围,才走到雅辛托斯身边,压低声音:“我接到你的传信,说父亲的昏迷是假装的?怎么回事?现在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雅辛托斯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周围好不容易处理完的卷轴:“你还看不懂为什么?至于城邦的情况……老铁达列是一块老辣的姜;之前我们送出去的盔甲又被送了回来,我准备把它们捐给军营……”

    他一边说着,一边和奥斯往议事厅外走。

    他还有很多想推行的政令,但不急于一时,看父亲的态度,可能一两个月内他就会继承王位,等生米煮成熟饭了他再采取行动也不迟。

    一团乱麻的事务被挨个理顺后,亲卫兵们终于抽出空闲,将乌纳陛下和几位元老各送回家。离开议事厅前,这群一时奄奄一息、一时有活力的元老们争论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是否要给克列欧立碑。

    不论如何,老克桑父子都是斯巴达的王室,但克列欧最终是自尽而亡,按照传统,自杀的人不配拥有刻着自己名字的墓碑,亡魂应该在冥河岸永远徘徊。

    “……争论的结果是什么?”奥斯跟在雅辛托斯身后,兄弟俩骑着马走向某片熟悉又陌生的丘陵。

    几个月没来,这里似乎也没有改变多少。

    一些家属的祭祀还没结束,用以和尸体一同下葬的香水偶有被不慎打碎的,芳香随着夜风弥散在林中。

    雅辛托斯冲着某个方向颔首:“他们没同意让克列欧和老克桑进入王室墓地,但我让阿卡帮忙找了个石匠。”

    这里已经算是墓区比较偏僻的角落,阿卡沉默地站在某棵树旁,眼神漫无目的地落在低飞的蜻蜓上,身边是正在凿着石碑的石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