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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面色冷淡地将茶盏放回桌边,对有些疑惑地想要开口询问的老铁达列压低声音阻拦道:“陛下大概在想事情。”

    但事实上,阿卡和老铁达列的对话并没有传入雅辛托斯的耳朵。

    他仍然沉浸在这段闪回的记忆中,面前的人形象逐渐清晰,是个年轻的斯巴达士兵。

    除了背后的红披风,这士兵还有个特别显然的特征,就是脖子上的断口,三不五时就要裂一下,惹得他时不时就得扶住脑袋,跟旁边面色难看的老板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刚来爱丽舍,对怎么收敛死状不太熟练。”

    记忆中的雅辛托斯丢出几枚金币,打发走了要过来发难的老板,敲敲桌子询问士兵:“别说这些虚的,讲点详细的战况。你说的那个什么……炙热之门,你们在那儿是怎么输的?”

    “说实话,我记不太清,”士兵扶着脑袋,使劲回想了一会,“本来我们是把敌人堵在关隘外的,后来有个叛徒告诉波斯军一条小径可以绕后……嗯嗯,但好像也不全是被夹击导致的失败,开战前我们的人手就不太够,各个城邦没出动多少人。”

    士兵又苦恼地想了一会,慢吞吞地道:“对,是这样的。波斯军队的数量实在是太庞大了,舰队的威力更加可怕,很多城邦觉得打赢波斯是不可能的事情。当时留在炙热之门的战士也不全都是铁了心要战死在那里的,好比那些底比斯士兵吧……列奥尼达王留下他们仅仅是为了作为人质,免得这边还打着仗,底比斯就变节对波斯投降了。”

    “还有吗?”记忆里的雅辛托斯问,“还有其他的吗?”

    士兵耸耸肩:“没有了。你还想喝点葡萄酒吗……”

    闪回的记忆画面逐渐模糊,最终戛然而止。

    雅辛托斯在原地坐了片刻,深呼吸了一口气。

    前一世他询问这些,是只是出于对斯巴达的关注,还是知道自己能够逆转时间?

    乍一看像是后者,但雅辛托斯抬手轻触胸口,却觉得应该是前者。

    那种苦涩的情绪郁结在心头,伴随着记忆的复苏而被唤醒。

    他仿佛回到了坐在酒馆的那个时刻,强迫自己听着士兵对列奥尼达王的夸赞,像是一次自我惩罚。

    惩罚自己为何因为情爱耽搁了对母亲的承诺,惩罚自己活该坐在酒馆里,听后世的斯巴达王做自己本应该去做、却没做到的事,听士兵醉酒后兴高采烈地安慰:“但你也很伟大啊,在斯巴达很出名的,你知不知道我们斯巴达专门为你有举办一个雅辛托斯节?还有一尊你的雕像矗立在阿波罗神像身边——你懂我的意思,因为你是神明的情人嘛。”

    “啪!”

    指尖的疼痛唤回雅辛托斯的注意,他微微垂下眼,望向被捏碎的黑陶杯割伤的手指。

    “你在干什么?!”阿卡惊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雅辛托斯的手被另一双宽大干燥的手握住。

    殷红在白皙修长的指腹间蜿蜒,蜜色的手掌带着强势的意味捧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