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将希腊军队引诱到这里作战,波斯海军从海上港口登陆,将希腊军队压迫进关隘,已经占领马其顿的波斯陆军就能从这条背面的小径,切入希腊大军的后方,阻断希腊大军的退路,前后夹击,就能将希腊大军围堵在这处狭窄关隘中,瓮中捉鳖。”
副官们不禁对着涅琉标记的地图研究起来,越琢磨眼神越亮:“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如果能实施,说不定只要付出很少的代价,就把希腊大军统统剿灭在……这个叫什么?温泉关?”
“来人!联系探子,想法子核实这条小路存不存在。”沙利将军高声喊完,冲着闻声回头的涅琉举杯,“如果军师画的地图没错,很快,波斯大军就能帮您报仇。到时候,我会记得让士兵们把所有斯巴达人都拖到您面前,随您想砍头割耳朵……保管够您挥刀挥到手软,一解心中之恨。”
…………
马其顿地区的战事告一段落。
在探子的情报反馈来前,沙利将军也没什么事要烦心,这一晚,他和几位副手喝到深夜,才三三两两的散了。
送人离开营帐时,沙利将军扫了眼角落,才注意到军师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营帐。
他干巴巴地砸了下嘴,几乎都能想象到对方如何对着满帐酒气面露嫌恶,活像避开泥泞似的离开营帐的模样。
一想那画面就败兴,沙利将军撇撇嘴,躺回自己的床铺。
军营的另一头。
正坐在木桶中泡澡的涅琉,确实沉着一张脸,望着桶边衣物堆里的一个钱袋默不作声。
半晌后,他抬起手臂,撑着桶沿哗啦一声半坐起身,拨来旁边的小盆,将沾了酒气的钱袋泡进小桶里,仔细搓洗起来。
这事情打从他逃亡到波斯以后,就经常做。
波斯人好饮酒,酒量大,时常在酒酣时谈论正事。
作为沙米斯皇帝的心腹,这种场合他免不了要经常参加,哪怕自己不饮酒,也会沾一身酒气回来。
这可不是一个斯巴达人身上该有的气味。
尤其是这个钱袋,是他逃亡时雅辛托斯送给他的,他不希望这钱带上沾有丝毫不像样的气息。
涅琉将洗干净的钱袋挂在木架上,自己才又靠了回去,望向明灭不定的篝火。
很难说他是如何走到今天这步的。
离开斯巴达后,他的日子就过得浑浑噩噩,随波逐流,他甚至说不准自己是几年前抵达的波斯,一年?两年?
涅琉心情复杂地抬手,看了看自己满是茧的手掌。
谁能想到,当年只是因为被父兄排斥,只能自己一个人拿着工具自娱自乐培养起的工匠技术,最后居然成了他保命的技艺,甚至帮助他一步步成为波斯皇帝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