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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问这些年,他到底有没有委屈过,还是有的,可能就那么一次。

    但不是因为高烧不退,也不是因为阿波罗。

    那会儿,母亲刚刚去世。

    年幼的他还没修炼得像后来那样刀枪不入,在自己的院落昏昏沉沉睡了数日后,带着某些现在看来幼稚的愿想,一个人走进母亲的厨房。

    他听守卫说,兄长回到斯巴达了,就在军营里。父亲今天在议事厅,也没有遇上什么麻烦事。

    于是他就想,母亲虽然去世了,但家不能散啊,我得做这个家里的纽带。

    于是他差遣守卫去军营请了兄长,去议事厅请了父亲,自己偷偷在厨房里折腾起来。

    但从没碰过灶台的小王储又怎么会生火?一直到大火将整个厨房吞没,他都是呆呆的,没怎么反应过来,还是守卫发现苗头不对,喊着救火时,将他从厨房里抱出来。

    距离这件事,已经过去不少年头了,当年他看着被火焰吞没的厨房,心里是什么情绪,雅辛托斯已经说不详细。

    但肯定是委屈的。

    不然为什么他被守卫救出来后,又固执地等着火被扑灭,坐在被火烧焦的小餐桌前,一个人枯坐了整个夜晚?

    不然他为什么明明什么事都能自理,刺杀打仗也样样在行,却偏偏总也不进厨房,连个洋葱生切会惹人落泪也不知道?

    只是,长大之后,他懂得了肩头的责任,心里有了要达成的计划。

    于是便将这些情绪统统封存起来,好让自己没有弱点,在听奥斯提到时,也面露嫌弃,几句话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岔开。

    可这一人坐到清晨,无人来的委屈,他应该是一直记着的,才在这时,被母亲一句话挑开。

    吕忒斯王后明明说过“不准为我落泪”的遗愿,这会儿倒是挺纵容,任雅辛托斯的眼泪打湿她的衣裳,过了片刻才拍拍儿子的肩头:“行了,知道你不容易了。”

    她挑了下眉头,指指行宫的某个方向:“我问的话你还没答,冥后怎么回事?怎么,连孩子都有了?我都听见闹腾的声音了。”

    吕忒斯王后又睨了眼苍鹰雄赳赳气昂昂守卫着的酒壶:“你是后悔闹出人命居然有孩子了,才在这儿借酒消愁?”

    “……”雅辛托斯哭笑不得地直起身,随意擦了一下脸,“真不是我的孩子,是一点意外。”

    吕忒斯王后点头:“假的也没事,我这个年纪,抱孙子孙女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