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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狱门边,正扒在崽崽旁边狂摇尾巴献殷勤的三头犬也被掠过的冥界主宰惊动,背侧被死亡之力刮倒一片长毛。

    冥界的门户在冥王略显粗暴的神力冲击下豁然洞开,灿然的日光毫无阻拦地倾斜在哈迪斯身上。

    没有灼痛,没有任何一丝神力流溢出身体。

    他站在人间的青草地边,死亡之力乖顺地匍匐在他脚边,轻快地绕过微风中扑簌簌抖动的野草,抖落满鞋的露珠。

    阳光温软地浸透他微寒的黑袍,他微微仰起脸,仿佛慢了很多拍似的,听见戴了长久的镣铐尽数摧断。

    哈迪斯纵容自己在阳光下伫立良久,直到旁边吃草的绵羊开始不耐烦地拱他,才转身回到冥界。

    飞回工坊时,他拍着腿肚子边沾上的羊毛,听见雅辛托斯正在屋里询问雅典娜:“你见过命运?祂长什么样?”

    雅典娜已经趁哈迪斯验证猜想的这段时间整理好了情绪:“我不太确定,比起长什么样……祂更像是一种印象,好比最开始祂想取信于我的时候,我就觉得祂好像是个慈祥长者的模样,后来撕开伪装,我又觉得祂是尖嘴猴腮、眼神恶毒的小人模样。”

    雅典娜眼巴巴:“穿着黑色的袍子算吗?”

    雅辛托斯:“……算个屁,街上不想露面的人十个有九个批的都是黑斗篷。哈迪斯穿得不也是黑袍?”

    哈迪斯:“??”

    哈迪斯决定看在自己心情好的份上,不与雅辛托斯计较,转脸看向赫菲斯托斯:“你也被夺走过神格,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前后的变化?”

    “……”雅辛托斯挠挠脸,有些话想说又没说。

    他觉得“金丝夺走神格,为的是解开命运的控制”这个猜想也不一定准确吧,好比死神、睡神到现在都没被夺过,难道是没被命运控制?

    那安菲特里忒呢?她总是被命运控制过的吧,但也没被夺走神格,这又是因为什么?

    “我……”赫菲斯托斯看起来都快哭了,“我什么也没感受到,还是又丑又瘸,唯一的区别就是没了妻子。”

    死神倒是在这时深思敏捷,独辟蹊径:“不对吧,你怎么就没区别了,我们不是区别吗?”

    哈迪斯认同的点头,嘴更毒:“在夺走神格之前,你什么都没有,只有厌恶你的母亲,无视你的父亲,背叛你的妻子,和一大群不是你亲生的儿子。现在后两项拖油瓶已经不再是你的麻烦,你还多了我们——至少我单方面认为你是朋友。”

    赫菲斯托斯:“……”

    虽然承认他是朋友很让他感动,但你这个朋友他妈的能不能讲点不会让友谊走到尽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