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当场作诗,问游吟诗人借来七弦琴弹唱的,态度也把握得相当微妙。
你说他是在暗示吧,他表现得就像比起求欢其实更想炫耀自己的琴技,你说他真是在炫技吧,这位又三不五时地向着雅辛托斯投来暗示的眼神。
总之就是你要是接受,他可以欢欣鼓舞,你要是拒绝,只要装作没看懂对方的暗示,双方都可以不必尴尬。
“天哪,你们可以不要再炫耀自己蹩脚的调情技巧了吗?”之前那个拿着王冠的宾客直翻白眼,“比起弹七弦琴,不如帮我想想这个王冠到底该怎么才能验证真假?”
他不客气地道:“比武力、比财力、比样貌,你们是没法让国王陛下心动的了,但智慧说不定还有希望,要不要来解解这个难题?”
“……”众人都被损得默然了一下,但又没法反驳,只好凑过去,“如果这个王冠掺了别的金属,同等重量,体积一定不一样大,不然你把它融成金属锭——”
“这是哪门子瞎主意,”宾客继续翻白眼,“我缺金锭吗?我想要的就是这个王冠。你们看看这个镂空的技艺,这个雕刻的水平……多么精妙,我到现在都没遇到能跟我打包票完美还原它的工匠。熔了它我还在乎个屁真假。”
“那还有什么办法?”众人都觉得苦手,“干脆当吃了一次闷亏算了。”
“哈!就知道你们没这个本事,好好想想吧,这才是能出风头的机会。”宾客一边说,一边将王冠递给雅辛托斯,“陛下呢?有没有好的主意?”
“……”雅辛托斯但笑不语。
这个问题,对于现在来说可能有些难,但上一世,雅辛托斯死后在冥界蛰伏的那几百年里,人间早已有贤者解答出这个难题。
而且非常恰巧,那位叫做阿基米德的贤者测量的也是一顶王冠。
不过雅辛托斯并不打算拿这个来彰显自己的智慧,毕竟这并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讲实话,如果让他来做这道题,他确实会简单粗暴地把这顶王冠给熔了,然后亲自重打造一顶,反正以赫菲斯托斯教导的技艺,照本宣科就足以复原这顶王冠。
王冠男只当雅辛托斯也没办法,颇为得意地微微扬起下巴,环绕了一圈冥思苦想的众人,仿佛取得了某种胜利一般。
不远处,一直端着酒杯嘬空气的宙斯终于克服了对哈迪斯的忌惮,将侥幸心理垒结实,一边催眠着自己“波塞冬可以,我也可以”,一边挂起惯常用来猎艳的成熟微笑,大步靠近围聚在雅辛托斯周围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