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色厉内荏地喝完,又觉得自己问得可笑。
来她们岛上的人能想干什么?当然是为了自己该死的、荒唐的命运。总不能是对她们几个丑得能止小儿夜啼的老太婆心怀不轨。
克罗托抿了一下唇:“你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劝你最好不要——你干什么?别白费力气了,金梭是毁不掉的。命运创造它们时,就已经赋予了它们唯一性,并且无法被任何人损毁——除了祂自己。”
“……”雅辛托斯没轻信命运女神的话,自顾自抬手用金箭狠扎了几下金梭裸露出的部分,没留下任何划痕。
大约在金箭的判定法则里,金梭是个死物,自然也就谈不上“重伤”。
“你快走吧,”阿特洛波斯瘫软在地上苦劝,“看看天色,命运很快就会回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别以为你现在的命运已经足够悲惨,我们在命运身边看得多了,没人的命运在祂手底下是悲惨到不能再悲惨的,祂总能想出新法子折磨人。”
拉刻西斯也跟着劝:“喀戎,你知道吧?那位全知全能的大贤者,现在被祂折磨得只剩下一道残魂,痴傻到连生活都无法自理。更别提加诸在他身上的九头蛇毒液的折磨……”
雅辛托斯当然知道,不仅知道,他此时还身负和喀戎同款的九头蛇毒液。
他没搭理姐妹三人细碎的劝说,只稍微思量了一下克罗托话中提供的“金梭具有唯一性,且不能被除命运以外的人损毁”的信息,就果断地抄起拉刻西斯放下的果篮,将里面的水果粗暴地往外倒,倒是意外地倒出了一座小山。
雅辛托斯眼神微妙地扫了眼脚边的水果堆,没浪费时间,转回身就将金梭丢进篮子里,开始顺着橱柜把里面存放的金线往果篮里扫。
这还得了?三姐妹顿时急了,克罗托都有些失却冷静:“住手!你要干什么?你想改自己的命运,我给你找你的命运之线就是了!”
她奋力催动神力,一道细如牛毛的金线颤颤巍巍从果篮里钻出来,飘到雅辛托斯面前:“够了吗?快把果篮放下!少你一根金线祂不一定会发现,你把金梭和这么多命运之线全带走,连门你都走不出去知不知道?”
阿特洛波斯也尖声惊叫:“别!命运对金梭管控得特别严,你带着它一出房门,命运就会立即赶到!”
这混账玩意儿还踏马挺警觉,雅辛托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你带金梭走干什么?”克罗托也是头一回被逼得这么急,“我都把你的命运之线找出来了,你顺着线尾往上捻散它,就能摆脱命运的控制——救完自己就走吧!你救不了所有人!趁命运还没回来,我们还能帮你瞒一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