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一凑,挨近云絮:“难道你能说不?”
“……”
“?怎么不吱声了?”雅辛托斯的爪子拍拍云絮,下一秒,就又被掀飞出去。
“做你的事。”剥好的葡萄包裹在一小团蓬松的云中,和着冷冰冰的呵斥砸过来,“别动手动脚,放老实点。”
·
大概是卡俄斯的言行不一鼓舞了雅辛托斯,接下来几天,这位小祖宗几乎是变着法儿地折腾,无辜的塔尔塔罗斯就遭了殃。
“……”塔尔塔罗斯木然地和再次造访神狱的卡俄斯对视,“他要什么?鸡……”
他有些难以将这个词说出口:“鸡腿?”
还表壳炸得酥脆酥脆的,外表包了蜂蜜和糖霜,最好到嘴的时候还冒着热气……
塔尔塔罗斯忍无可忍:“深渊里怎么能有……亡魂能吃到嘴的东西怎么可能冒着热气?”
“只是不能冒热气?”卡俄斯的注意点与众不同,“那就先满足前面的。热气你再想想办法。”
塔尔塔罗斯:“???”
我从出生活到现在,就没哪天跟这段时间一样无语过。
他恨不能抓着卡俄斯晃几下好唤醒对方: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你听听你刚刚说的话,活像个被美色冲昏头脑的昏君。
卡俄斯倒不觉得。
事实上,他一直以来表现的比较近人情、礼貌克制并非本性。
本质上来说,他和大多数神明一样,并不是一个进退有度、会体谅人的个性,只是在理性上对这些社交规则有着基本的认知,清楚这件事应该怎么做才合乎规矩和常理。
当然,这些规矩常理其实并不能约束他,只是作为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他很乐意在百无聊赖的时候,按照自己的造物编出的小规矩行事,就像玩打发时间的小游戏。
如果塔尔塔罗斯能抹除掉自己对父神的滤镜,大概就能发现,卡俄斯的礼貌、克制都浮于表面,非常有限。
就好比他在扫走祭品后,还记得彬彬有礼地跟塔尔塔罗斯道一声“辛苦”,却懒得想自己把祭品全带走,剩下那些神狱里的不肖子孙该怎么办,或者塔尔塔罗斯得怎么应付痛失祭品的众神。
我只遵守我乐意履行的规矩,我只做我想做的事,这大概是另一种程度上的随心所欲。带着创世神俯视规则的高高在上和漫不经心。
毕竟这些规则、造物再怎么有趣,也无法达到能与他并肩、让他平等对待的水平,哪怕是塔尔塔罗斯。
在卡俄斯眼中,不论是宙斯还是塔尔塔罗斯,漫天神明、所有造物,都是他的后裔,不论在人前多风光,到他这里,都只是脾性不同、但都同样顽皮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