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在转弯的时候,遭遇了一辆后方车辆的追尾。
虎杖仁不太记得自己好不容易从汽车里爬出来,看到后方血肉模糊的车厢的时候,是怎么拨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的。
他只听到了祈本先生的吐血的哀求声。
“医生,医生!!先救我太太!!她还有孩子啊!!才五个月!!”
而他面前,只有香织冰冷的尸体。
虎杖仁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几天,父亲似乎来帮忙办了丧事,因为家里没什么亲戚,香织是个孤儿,所以也没办葬礼,火化的时间也确定了。
在家中茫然枯坐的虎杖仁,直到旁边的电话响起,才勉强从发呆中回神。
是医院的通知,让他来签署一下尚在冷冻的,妻子余下的卵子要如何处理的文件,不去不行,因为对医院来说也很麻烦,没家属许可的话什么都不能做,但保存也需要占用贵重的资源,并不那么容易。
因此虎杖仁还是拖着毫无精神的脚步前往了医院。
他在那里看到了祈本先生。
和仿佛完全没出过事故,安然无恙的祈本太太——也不能说完全安然无恙,因为那位温柔的女性额头上,有一道非常夸张的缝合痕迹,简直像刚做了开颅手术。
也许只是做梦,但也可能是真的。
虎杖仁茫然地向着正在跟一位女医生说话的祈本夫妇走去,如果连变成那样子的祈本太太都能‘被治好’的话,那么,那么香织为什么不可以呢??
她才没有死。虎杖仁想,他的妻子只是病了。
至此。
暗中的棋局已经布下足够的棋子,两个特别的孩子因此诞生,但此刻他们只是像所有普通的婴儿那样安睡在看似正常的父母怀中,一无所知地对世界露出笑容。
重新回到高专第一年的暑假,五条和硝子就这么鬼鬼祟祟地跟在夏油杰身后,顺利到达了宫城县的仙台。
“喂,我说,硝子。”五条虽然正撑着脑袋在大口吃面前的冰激凌,但视线的方向却冲着什么都没有的隔间木板。
“小声一点,毕竟是在一家店里,还是有可能会被夏油察觉的哦?”
“那家伙不会是什么变态吧?”
“……他干嘛了?”
“正在盯着路边放学的幼稚园生看个没完哦?表情也怪怪的。”
家入的回应是直接从阻挡视线用的植物墙上偷偷伸出脑袋,看了一眼店子门口落地窗的方向,单独坐在窗边的夏油杰正专心地注视街道上手拉手的小孩子们,完全没察觉到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