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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支起身,思索片刻后说:“我……会说,如果我见不到阳光还有母亲的面容,我就会因为悲伤死去。”

    赫尔墨斯笑了。

    “啊。”她意识到错误。

    以死亡为筹码和冥界主人交涉缺乏意义。况且,得墨忒尔与宙斯的女儿本来就与死亡无缘。和她不一样。

    “再想想。”赫尔墨斯圈住她手腕的力道加大,她的肩膀撞上他的,腰间也被从后箍住。那个让她感到陌生的赫尔墨斯又露出端倪,而且与她贴得这么近。神明光冕的寒芒钻进亚麻织物下,让她颤抖,又吸走她挣开的力气。

    她随即想到,也许他只是在入戏地模仿死亡的主宰。

    即便如此,有一瞬间潘多拉几乎要以为,赫尔墨斯不在出题考她,而是真的在以介绍花草般柔和的口气,在她耳畔威胁:“说服我,否则你就要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第1卷 第9章

    赫尔墨斯在提出教潘多拉骗术时就开始后悔。

    这懊恼而无力的情绪在他借着由头从后抱住她时达到顶峰。他不应该教潘多拉足以引发变数颠覆宙斯计划的技巧,不应该继续逗留伊利西昂,不应该露骨地表达对她的喜爱……还有在说谎时掺杂进真心。与懊悔情绪同等强烈的是轻飘飘的欢喜。

    --否则你就要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也不知道是对冥府之主的恶意模仿,还是愚蠢且不会实现的愿望。

    潘多拉被他说得发怔,也可能只是被这刁钻的题眼难住了。她一定想不到她摩擦着他脖颈的发丝足以勾起什么样的念头。她正安静地靠在他怀里,试图编造出一套新的说辞。

    赫尔墨斯不介意潘多拉答不上来。那样他就可以一直这么揽着她。

    在潘多拉对他拥有离奇吸引力这件事上,他已经懒得去抗争了。不管他乐不乐意,爱之金箭已经在他身上悄无声息地戳了个窟窿,每一阵从洞眼中穿过的风都在煽动火焰蹿高,让它们燃烧得更加激烈绵长。

    厄洛斯是不是正在哪里偷笑他的失态?

    可恶的爱神。赫尔墨斯这几天骂厄洛斯骂得太频繁,都有些厌烦了。但还是要骂。

    就因为和阿波罗的几句闲聊,厄洛斯感到尊严被冒犯,于是在宙斯的眼皮底下拉开弓。爱神不怀好意的金箭射中赫尔墨斯,本不属于他的爱欲之火开始熊熊燃烧。他生出私心,找了个有理有据的由头拖延送走潘多拉的期限,将她带到了时间之外的伊利西昂。

    原本今天他已经要带她离开了。

    然而连串的意外、还有复燃的渴求绊住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