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时,杨青峰轻轻说道“明日还要起早上路,我们回山洞歇息去吧。”
孱弱少年心有不愿,踌躇了一时,说道“杨大哥,我想再坐一会儿,要不你先回吧。”孱弱少年有伤在身,杨青峰怎能将他一个人留在冰天旷野之中,心想他再坐一会,我且在一边坐地练功等他。当下将孱弱少年身子扶正,起身去于一边坐地,正要提气运功,却听孱弱少年悠悠的叹一口气,似有无边的心事,又如有万道忧愁于心。
杨青峰也不知孱弱少年心想如何,竟有如此之叹,竟搅的自己也是心底难受,这功便练不下去。忽然就想起了无双,不知她此时境况如何,一时心内思绪纷扰,见那先前月色之下山川裹着的彩晶,竟是那样的刺眼耀目,正在心中烦躁,却听孱弱少年又是悠悠叹了一口长气,口内吟道
余霞散绮,明河翻雪。隐隐鹊桥初结。牛朗织女两逢迎,便胜却、人间欢悦。
一宵相会,经年离别。此语真成浪说。
细思怎得似嫦娥,解独宿、广寒宫阙。
吟毕凄然不语,杨青峰抬眼一看,见他竟然面颊如凝,两颊腮边挂两行晶泪,心中一惊,也不知他为何竟至如此,心想孱弱少年如今身遭大疾,最是忌讳心情忧郁,此地之景虽是极美,却是容易让人钩起烦心之事,当下也不征询孱弱少年之意,伸臂一挽,将他抱在怀中,足下一点,轻轻离了牛郎渡那块巨石,几个起落,回于歇宿山洞。
杨青峰将孱弱少年安置好,眼见孱弱少年目光呆滞,不言不语,杨青峰煮了林蛙油,分了一半拿去喂他,喂一口他便吃一口,将那一半喂完,孱弱少年也不言声,杨青峰便将另一半也拿来喂他。以往他只能食得大半便说不吃,今日将一整只全部喂了,也不听他说话,过了一会儿,却见孱弱少年将口一张,哇哇大吐,也不伸脖俯身,污秽之物吐得满身都是,神情就如痴傻一般。
杨青峰实是不知他为何忽然如此,先前在身上牛郎渡之前神情大好,上了牛郎渡那块巨石吟了一首词便即痴傻。杨青峰又寻思莫不是他那身伤又已发作?却情形与前几次又大不相同。
杨青峰将孱弱少年身上所吐污秽清理干净,心虽有疑,却也顾不得疲累,象前几次那样,将双掌置在孱弱少年后背,给他输入内力治伤。杨青峰数次拼力,几欲耗尽了自身内力,后每夜勤修苦练,虽又储得一些内力在身,又食了林蛙油打通了督脉,然终是内力不足,此次再给孱弱少年用内力相医,免强行了一关,便再无内力给孱弱少年之身输送,心中虽急,却也只能停手。去看孱弱少年,见他依然痴痴傻傻,双眼直视,眼珠不动。杨青峰无奈,只好将洞内柴火生的甚旺,将狼毡铺在地上,将孱弱少年身体置在狼毡之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