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保欲火焚身,数次欲行那事,尽被杨青峰所扰,此一回拼力而击,心想即便杨青峰身如铁人,只怕也已被自己打的骨折心碎,然而有数次前车之鉴,心中终是存疑,此次定要校验无误方始放心。伸手将杨青峰抓起,提近胸前,黑暗中探目去看,此时脸与杨青峰相距只二尺之近,正在俯身面目向下,陡见杨青峰身体一震,手中两颗飞蝗石飞出,阿林保这一惊魂飞天外,如此之近,闪无所闪,避不可避,那二枚飞蝗石一左一右正中阿林宝双目,虽是力道不大,却也打得眼珠迸裂,必然是要瞎了,再也不能视物。
阿林宝双手乱舞,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洪钟轰响我眼瞎了!我眼瞎了!先前所存为部族报仇、再复旧部以及手刃仇人之念洪然而倒,摇摇晃晃手扶洞壁向外走去。
一边那个姑娘身在洞中许久,已可适得暗中视物,杨青峰与阿林保刚刚在洞中惊心动魄之搏,已尽为她眼所见,心思杨青峰与自己本不相识,却拼死相救,此等恩义实是难以报答,又见阿林保仓皇而逃,杨青峰身仆地上声息全无,心中焦急,奋力将身移至岩壁之处,寻得一块凸出锋利之石,背靠岩壁将身站起,将背后手上缚绳去石上来回擦磨,折腾了半个时辰,终于将绳磨断,稍稍歇一口气,又将脚上缚绳解开,只将衣服略略披在身上,便急急去到杨青峰身边,只见杨青峰脸色煞白如纸,伸手去他鼻翼一探,微微还有气息,却只如游丝一般,全身冰冷赛如寒冰。
杨青峰被阿林保连连重击,吐血数次,失血过多,全身已无多少血液可循,天寒地冻,他自是全身无有一丝热量。
那姑娘眼中不由落泪,又无计可施,想了一想,忙将衣衫穿起,却不系扣,将杨青峰抱起,将他身前衣扣解开,用力将他紧紧抱住,欲以自己之身去暖杨青峰之心。不即如此,姑娘只怕杨青峰捱不得多久,那心便止了跳动。
杨青峰此时意识尚存,朦胧之中隐约有觉,身感那姑娘以温热之身紧贴自己,不由在心中大喊不可如此!不可如此!那声音却那里发的出?再过一时,却是什么也不知晓了。
……。
杨青峰再有意识之时,已不知时过多久,更不知身在何地,那一双眼皮沉重如山,想睁却是怎么也睁不开,隐约听得一颇具威严之声问道“鲍国医所诊,此人景况如何?”
却不听有人回声。
……。
此时在一间屋内,身坐二人,还有一人将身而立,背负双手来回踱步,另一人便是杨青峰拼力所救的那个姑娘,屋边对门靠墙置一张床铺,铺上沉沉而卧正是杨青峰。此时杨青峰眼睁不起,只听那威严之声问景况如何,却不听有人回言,一人正身坐杨青峰所卧床榻之前,正在手抚杨青峰腕上脉搏,听那声音所问,只轻轻摇头不语,杨青峰不能眼睁,自是看不见此形。
隐约所听却还依旧是那颇具威严之声,说道“此人年纪甚轻,行事却是如此高义,除恶扶危,不论情势如何凶险,也不论是谁,只要是路见不平,便即拔刀而助,即使自身性命危在旦夕,也是无所畏惧,我听小女所说,几次三番为那恶人所击,却是再将身起,此等之人,决不可就此而没。鲍国医,你且明明白白告知于我,此人到底是有救还是无救?”
杨青峰又沉沉欲睡,听得此人问有救还是无救,心中暗想这是说谁呢?是谁要死了?忽地便想道我这眼睛沉沉难开,全身想动也不能动,怎地会如此?难不成是我要死了?脑中尽力去想,便就想起自己与阿林保相斗一事,是为一个姑娘清白,最后自己飞石打瞎了阿林保双眼,自己却是倒地不支,只感全身冰冷,是那姑娘用身体来焐自己体热,再后,便已回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