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峰听鲍国医叫那姑娘格格,也不知格格是啥,还只道这便是姑娘之名。
姑娘白天身影不离的照看杨青峰,至晚仍旧不去,杨青峰心中过意不去,又感自己今日神情尚可,对姑娘说道“格格自去休息,我今天甚好,你不用整夜在此相守。”
姑娘闻听一怔,也见杨青峰今日神情稍好,不似昨日那般恹恹疲惫之状,心想依今日情形和他说话应是无碍,心中早有许多话语要和杨青峰言说,不知为何,此时第一句话言之语,竟是将头凑近杨青峰身前,脸色羞红,口中说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如此也叫我格格?”
杨青峰一怔,心中自是不解。
姑娘说道“我叫玉录玳,别人都叫我格格,不过我不想你也以格格之呼叫我,我心中只想你叫我玉录玳,或者录玳姑娘。”
杨青峰闻听更是茫然,心想她的名字叫做玉录玳,别人却都叫她格格,她又不想我如其他人一般叫她格格,要我叫她玉录玳,这却是为的那般?一时真如身坠五里雾中,摸不着方向。
姑娘见杨青峰如此,娇嗔大急,直将脚去地上跌了两跌,脸上刁蛮之气又现,也不知为何忽地收起,重新跃上满脸娇柔温顺,对杨青峰说道“格格不是我的人名,就比如你们汉人大明王朝,皇帝的姑娘叫什么?”
这个杨青峰虽是久居山上,却是知道的,说道“叫公主。”
姑娘对杨青峰所答甚是高兴,说道“就是如此,我玛法是大汗,我阿玛是贝勒,我便是格格,”心知杨青峰定是不知玛法和阿玛是什么,忙又解释说玛法便是我建州之人对爷爷的称呼,阿玛是对父亲的叫法。
言说至此,杨青峰终是心中明白,虽是先前在那来路之上隐约也听她对阿林保几人自称她玛法是努尔哈赤,阿玛叫黄台吉,其时却不知玛法和阿玛是为何物,此时听得她说,心中方是明白,却也不由一震,虽那黄台吉之名是第二次听说入耳,那奴尔哈赤之名却是在自己于路所行之间无时不听人说,有的对他恨之如骨,恨不能食其肉碎其骨,有的却是敬若神明,心存敬畏,不背不弃执鞭相随,听人所言,他今大是有意大明江山,意欲与我汉人为敌,又纵容部族满人肆意侵扰掳虐汉人百姓,自己心中早将他视为一个残暴大恶之人,如今却是救了他的孙女。杨青峰一时之间心中思绪万千,纷乱杂呈。不过即便如此,心中暗思若依当时之情,不论其为何人,自己也要出手相救,如此,方是具有正义之人必有之心。
姑娘坐在床前,将手支颐,歪头向杨青峰而看,轻声问杨青峰道“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还未给我言说你叫什么名呢?你家在那里?怎么来了此地?”
杨青峰如实说道“我叫杨青峰,先前居于大明湖北境内的武当山上,我师父是武当空虚道长。”至于为何来了此地,杨青峰心思不便相告,便闭口不说。
姑娘一听,神情大是兴奋,连说“好呃好呃,我听玛法说过武当山,说武当是道教之首,道法传承久远,博大精深,更为甚者,所派武学冠盖武林,领袖群伦,是在中原武林与少林并驾齐驱的名门大派。玛法说如有机会,定要前往拜访礼香。”
姑娘之说虽是无意,杨青峰听来却是有心,心想听人所言,奴尔哈赤如今正统领铁骑,意欲抢占大明江山抢夺汉人田地,今又听这姑娘之语,心想奴尔哈赤野心倒是不小,如此而说他竟连我武当山之地也是窥上了。”口中不由就轻哼了一声,姑娘正在兴头之上,却是不觉。
杨青峰又想这个姑娘只是一个小小女孩,所有罪过都是那奴尔哈赤所为,与她也无多大关系,心中却再也没了说话的兴趣,缓缓将眼闭了,口中说道“格格自回去休息罢,我想睡觉了。”
那姑娘一听,又大是娇嗔,说道“不要叫我格格嘛,我不想你叫我格格,我想你叫我录玳姑娘,叫嘛,叫我一声录玳姑娘嘛!”
杨青峰拗不过她,又只想让她尽快离去,只得闭目张口,叫了一声录玳姑娘。
玉录玳一听大是高兴,却不起身而去,那话语一经打开,却那里关得住,见杨青峰闭目,也不顾他身有重伤,拿手娇嗔的去他肩头被上轻轻连推数下,口中说道“再说一会嘛!再说一会好不好?”
杨青峰心中极不耐烦,将眼一睁,说道“又做什么!?”
玉录玳脸上稍现愕然,却也止不住心中盎然兴致,又似有一种迫切,问杨青峰道“听说武当山上都是道士,又听说道士都不可以娶老婆,你在武当山上,你也是小道士吗?”
杨青峰实在烦透到顶。说道“也可说是,也可说不是。”
杨青峰自小被师父收录入门,只教他练习武功,却未教他修习道法,虽师父自己是为道士,却未明确对杨青峰而说让他也做道士修道。是以杨青峰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