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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柜后,一直在旁观的姜素笑盈盈起身:“魏阿翁稍等,这就为您取来!”

    一炷香后,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叟终于一前一后放下碗筷。

    食案上仿若被土匪掠夺过一般,除了梅花汤饼的宽碗中还余下点底子,其余盘中已是空空如也。无需多言,也瞧得出食客十分满意。

    姜老头心满意足地垫了一口茶汤,那吃饱喝足的舒坦模样,魏询怎么看着都觉得不顺眼。

    只怪他光顾着品尝菜肴,一时不察,便让这老滑头钻了空子,三盘菜里十之六七都是进了姜老头的肚子,自己压根没尽兴!

    魏询秋后算账:“今日由我主考,你这老儿吃得这般起劲,算是个什么事?”

    姜老头挑着牙缝里的肉,睨了他一眼:“适才不是你亲口说的‘一口也不想尝’?既如此,我多吃几口又如何,省得辜负了桑娘辛苦做的珍馐美味!”

    说着,他眉梢扬起,满是笑意:“就晓得今日桑娘会做些新吃食,也不亏我特意空出肚子,就等着这一顿呢!”

    “啧啧啧,果真舒坦!”

    这话入耳,魏询顿时横眉瞪目,偏又因自己理亏,拿老友没法子。毕竟话是他自个说的,之后出尔反尔,抓起筷子抢菜的也是他自己……

    无果,魏询闭嘴,独自生闷气去了。可怜他一个已到知天命年岁的人,活了大半辈子,总是在姜田这里受气。

    眼下,魏询有口难言,微黑肤色憋出一抹绯色。

    笑话够了至交好友,姜老头收起玩笑之意,直言问道:“现下,你可还质疑桑娘于庖厨一道的技艺?”

    “虽刀工还有所欠缺,但胜在菜式新颖,老少皆宜,”魏询心中还有些羞愤,但讲来十分坦然,“确是一位难得的好庖厨,比东市那些大酒楼里的掌勺大厨,也不逊色。”

    肯定了孟桑的厨艺,魏询心中还惦记着另一事,正色问:“不过,白博士一事还得问个清楚,我才好安心招她入国子监做事。”

    “方才提及白博士与平康坊,你感叹'难怪',面露了然之色,想来是猜出其中内情?”

    “不错,”姜老头颔首,却没有将猜测全盘托出,一转话锋,“你若还担心此事和桑娘的品性,不如亲自问她。桑娘来长安两月,我晓得她的性子,不是个偷奸耍滑、汲汲营营的心术不正之辈。”

    言至此处,魏询意有所动,扬声让姜素喊孟桑来。

    等孟桑又重新回到食案边,魏询维持对外的整肃模样,口气却明显放缓许多,先是挑了一些与三道菜式相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