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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五人闲聊时,陈师傅等三位掌勺师傅领着杂役,将今日剩下的饭菜拎到院中,逐一倒入潲桶。②

    食堂里的剩菜剩饭绝不留到第二日。

    朝食自从由孟桑接手,几乎没有剩下的,而暮食组却每日都有大量吃食被倒掉。虽然现在白饭可口许多,但作为暮食重点的菜肴不好吃,监生们自然不买账。

    如今又有朝食作对比,监生对暮食的不满情绪越发强烈,反而闹得更凶。

    在杂役处理剩菜时,陈师傅他们走过来与魏询等人说话。

    孟桑混在食堂两尊大佛中间,也未被陈师傅和纪师傅忽略,双方笑着闲聊几句,彼此之间的氛围很是友好。唯有文师傅面无表情,淡淡喊了声“孟师傅”,多一个字也没,便径直离开了。

    对于文师傅的冷淡,孟桑依旧莫名,唯有苦中作乐。

    嗯……好歹这一回文师傅开了尊口,打了一声招呼嘛!好兆头!

    待乌泱泱一大帮人离开,小院中仅剩下孟桑、魏询等五人。

    魏询看了一眼装得满满的三大桶剩菜,忽而叹气:“其实在陈师傅他们刚进国子监做事时,食堂并未落到如今这般尴尬处境,不谈颇受监生喜爱,但每日并不会有这么多剩菜剩饭。”

    在食堂待了十日,孟桑对三位师傅的厨艺基本有数,此时心中隐约了然。

    倒是柱子耐不住性子,好奇询问缘由。

    徐叔抚了抚胡子,笑眯眯道:“是因为皇太后的福泽。”

    “啊?”柱子与阿兰面面相觑,不解是何意,“当今皇太后拿出来的种子,让咱们每个人都能吃上饱饭。近些年流行的新菜式,不也让桌案上的吃食种类丰富了嘛?这……想来都是好事呀。”

    魏询抿了一口茶汤,缓道:“当然不是坏事,但对于许多只会旧技艺的庖厨而言,却是一座座极难翻越的高山。他们年岁越长,便很难再改学新的技艺。对于种种新出现的食材,也无法掌握完全,谈何做出美味佳肴呢?”

    徐叔笑道:“你们魏叔在当年,也是熬了许久,才转了路数做新菜式。”

    “而陈师傅他们,一来没有慧根,二无好师父领进门,一年年就耽误了。如今他们做的吃食只是套了一副新菜式的虚壳,实则不得其中精髓,用的还是老一套,自然不受监生喜爱。”

    庖厨这个行当,都是要靠师父教徒弟,一代代将食方子和技艺传下,肉要怎么切、菜要怎么做都有讲究。

    而皇太后的种子以及推崇的炒菜,来得太快太凶,完全打了旧庖厨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在刀工等硬功夫上挑不出错,但让其转而创新菜式,反倒不如一些心思灵活、善于探索食材妙处的年轻厨子,便被许多人抛弃和遗忘。

    庖厨出了问题,连带着就是食堂越发不受监生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