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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蛋饼是阿兰摊的,外表看着像模像样,颜色也好看。一旦入口,便能察觉到其与孟桑亲手所做的,尚且有些出入。

    后者摊的鸡蛋饼软嫩却不失韧性,干湿恰好,吃着服帖。而阿兰显然在火候的掌控上还差些,饼子做得有些干,韧性太足,但已算可口。

    文师傅慢慢咀嚼,有些出神。

    短短十数日,原本只会洗菜切菜的阿兰,今时今日已能摊出一张像模像样的鸡蛋饼,足以见孟桑多擅长调教厨子。

    世上技艺出众的庖厨不少,但这样不论出身、有教无类的师父,实属可遇不可求。况且,孟师傅都能收一窍不通的阿兰和柱子当徒弟,那……

    多他一个文高,也无甚大碍嘛!

    文师傅忖度再三,终是下定决心,咽下嚼碎饼子后,再度起身,对着孟桑叉手行大礼。

    见状,孟桑微微睁大双眼,很是不知所措,连忙想避开。

    好端端的,文师傅又怎么了?

    莫非是饼子太好吃,感激不已?

    不消她多猜,文师傅慷锵有力的声音传来:“文某资质愚钝,于庖厨一道见识短浅,远不及孟师傅技艺精湛。”

    “请孟师傅收我为徒!日后,文某定会好好孝敬您,不辱没师门技艺,不辜负师父厚望,将我门手艺代代传下!”

    忽然来这么一出,魏询等一干人,连带着在不远处偷偷摸摸张望此处的杂役们,齐齐傻了眼。

    孟桑愣住,旋即回过神来,张口想推拒此事。

    说笑呢,她哪里能当别人师父!

    然而孟桑这一愣怔落在陈、纪二位师傅眼里,就成了犹豫想应下的意思。

    顿时,陈师傅和纪师傅觉得口中的鸡蛋饼不香了,前后脚撂下筷子,将文师傅扯起来。

    陈师傅急了,劈头盖脸斥道:“文老二你这要咋子嘛,怎得还赶在我前头呢!”

    一向好脾气的纪师傅脸拉好长,狠狠瞪了文师傅:“好一个‘欲擒故纵’引起孟师傅注意,惹她心软犹豫,文师傅未免过于狡猾!”

    说罢,纪师傅也对着孟桑弯腰行大礼。

    “孟师傅,我纪山勤奋好学,刀工尚算可称道,既然您都斟酌要收文高做徒弟,不若也一并收了我?”

    前有文高,后有纪山,陈师傅左支右绌,悲愤骂了一句:“你们两个臊皮!”

    他一跺脚,也跟着弯下了腰,振振有声:“孟师傅,他们两个手艺脑子都不得劲,您要真想收徒弟,不如收我罢!”

    见这两人一前一后学自己,刚被扯直的文师傅恼极,梗着脖子,腰又弯下去了。

    至此,孟桑坐在徐叔身侧,面前是三个齐刷刷行礼要拜师的食堂师傅,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