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页(2 / 2)

    好在他们理智仍在,顾忌掌勺的孟桑在场,觑着她的脸色,堵在小门那儿,不敢贸然闯进。

    那砂锅中仅余四块红烧肉,孟桑一一取出,切成拇指大的小块,尽量让每人都尝了个味儿,方才驱散众人。

    腹中空空的帮工杂役们,得偿所愿,细细品着口中红烧肉。直至依依不舍地咽下肉粒后,方才回过神,想起他们刚才都做了什么。

    跟庖厨师傅们、徐叔乃至魏大师傅抢菜……胆子大到没边儿了!

    诸人一时讷讷,不敢看几位上司的脸色,一哄而散,端的是个罚不责众。

    后厨重新空了下来,孟桑又煮了一锅鱼丸汤,分与魏询等人尝了。随后,她喊出文厨子三人,让他们自选一道吃食,作为今日所负责的暮食菜式。

    文厨子挑了红烧肉,陈厨子一举选定辣子鸡,余下的鱼丸汤便归纪厨子。

    整个白日,孟桑除了盯着陈厨子三人做吃食,还得领着柱子与阿兰准备明日朝食要用的馄饨皮。

    既然她如今已接手监生暮食,菜式不比专门为国子监官员们做的吃食差,魏询便从中择了红烧肉与辣子鸡,一并添进,仍由孟桑掌勺。

    众人忙忙碌碌,一晃眼便到了监生来食堂用暮食的时辰。

    陈、文、纪三人于忐忑之中,不免带了几分期许。难得接过手下杂役的打菜一活,拿着大勺,频繁探看食堂大门外,等着监生来。

    申末酉初,监生散学。

    讲堂内,薛恒与许平等一众人慢慢悠悠收拾东西,根本不急着去食堂,与数日来早起去抢朝食的热情模样,判若两人。

    一想到片刻后要面对的糟心暮食,讲堂内的诸位监生都苦着脸,无比绝望。

    一监生越想越气,拍案而起,怒道:“真就想不明白了,为何朝食能请来孟师傅,暮食就不能再请些如孟师傅一般的好庖厨来?”

    “并非故意作践自己和在座同窗,那每日暮食,当真就与田肃那厮说得猪糠,一般无二!”

    薛恒摇头,嗤道:“说得轻巧,你以为孟师傅那般的厨子,能是外头随处可见,胡乱扒拉就能再找出三个的?孟师傅那般水准的厨子,便是入高官贵胄的府中、进东市数一数二的大酒楼,都不在话下。”

    “此番入咱们国子监,依我猜测,怕是因着外头不识货,不待见孟师傅是个年轻女郎,不肯雇用或是只想招去当个切菜的帮工,最终才便宜了咱们这些人。”

    四门学内,谁不晓得薛恒虽只是七品小官之子,但其外家为长安城中数得上名号的富商,从小便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公子哥。

    要论吃喝玩乐,便是国子学的一些高官子弟拉出来,怕是都比不过薛恒,故而他方才说的一番话,众人深信不疑,面色染上寂寥。

    一时,讲堂内静了下来,唯闻些许叹息声。

    片刻后,许平收拾好笔墨纸砚,淡道:“拖再久,终归还是要去食堂用暮食。诸位同窗,许某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