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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诓你们作甚?”孟桑摇头笑了。

    经过白日里切身教导这三个徒弟,孟桑已对他们的手艺了如指掌。

    其实硬功夫都不差,各有所长,但是会的食方太少,不懂近些年新出现的食材特性,勉强做出来的吃食自然不合监生口味。

    只要有人愿意耐心教,假以时日,必能独当一面。

    孟桑指着许平已空的汤碗,问道:“许监生喜欢这道手打鱼丸汤?”

    许平颔首:“鲜香、爽滑、可口,极好。”

    孟桑指了纪厨子:“这是纪厨子做的。他极擅刀工,今日片鱼之时,亏得他手上功夫硬,方能赶在今日暮食前,打好鱼丸。”

    “此一道手打鱼丸汤,用的是鲢鱼,须得剔去鱼骨、鱼皮、鱼刺等物,仅取嫩鱼肉块。庖厨刀工得出众,此为一难。”

    “随后,用刀背敲打鱼肉块千余下,方得细腻鱼蓉。又要加各色辅料,于盆中不断搅打至上浆,千余圈方止。费时费力,此为二难。”

    孟桑坦荡一笑:“非是妄自菲薄,若无纪厨子精湛刀工与通身力气,即便换作我来,恐怕来不及供上二百余人的分量。”

    她细细道来其中不易,轻声慢语,却让周遭监生听得入神。配着不远处纪厨子快要抑制不住的赧色,以及越发挺直的胸膛,诸位监生这才信了孟桑所言。

    原来并非国子监内的庖厨们技艺不堪,而是没找对路子,故落寞多年。

    现下能在食堂的监生,哪个没有围观过孟桑早间做朝食,哪个不曾为扯拉面喊过一声好?

    听了孟桑说起口中美味吃食是如何做出来的,他们不觉无趣,反倒以此佐餐,吃着越发香。

    于是,诸位监生端着碗盘,齐齐围住孟桑,连声催促她继续讲辣子鸡或是红烧肉。

    若是还有什么典故可说道,便更妙了。

    这边正热闹着,食堂大门处来了一灰袍杂役,是国子监守着后门的阍人。

    他张望一番,看见孟桑身影后,本想喊她名字,却恰巧被监生的起哄声掩盖。不过踌躇片刻,便是连孟桑的身影都瞧不着,被一层层监生堵了个严严实实。

    恰巧,魏询与徐叔听见外头喧闹声,并肩从小门出来瞧热闹,便看见了被阻拦在外头的阍人。

    魏询快步靠近,沉稳问道:“何事?”

    阍人与二位见过礼:“是一老叟来寻孟师傅,昨日此时也曾来过。”

    瞟了一眼密不透风的人墙,阍人无奈摊手:“可您二老瞧瞧这场面,挤都挤不进去,不知孟师傅能否抽得出空啊。”

    魏询大抵猜到是谁,淡道:“此人可是姓姜?”

    阍人点头:“确实姓姜,莫非魏大师傅也识得?”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