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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各自干着活,口中倒还不停闲聊。

    “听说叶相终于松口,不再驳斥承包制了?”

    “不晓得,听说叶相公提起承包制时仍然面色不佳,但到底没再多说什么,由着其他相公与沈祭酒商议起章程。”

    “嗐,咱们哪里管得着这些,”有人嗤笑,姿态很是轻松,“左右沈祭酒说了,哪怕日后有了承包制,食堂也还是要开下去的。咱们既不会被扫地出门,每日要应付的监生也变少许多,多好一事儿!”

    徐叔怡然自得地坐在边上,手里捧着热茶水,笑眯眯道:“哎呀,可盼着承包快些定下!那我就不必日日掰着指头算月料钱,生怕撑不到月末啦。”

    包着汤圆的孟桑听见这些对话,不由翘起唇角。

    徐叔和徐监丞这些日子可不好过,手里头就这么些个银钱,恨不得将一枚钱掰开使。

    孟桑经得魏询同意,将暮食的大荤改成小荤,又在提早与监生们说了立冬日吃饺子,多少也算给徐叔他们分担了一些压力。

    这时有杂役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咱们近日还是当心点吧,那些捉钱人得知朝廷要取缔捉钱后,一个个平日在外都黑着脸,还经常聚在一处。”

    他压低了声音,半掩着口:“不瞒你们说,我家附近一户人家的郎君就是干捉钱的。昨日我回去晚了些,正听见他在家中骂个不停,怨气极重呢!”

    其余人不以为然,摇头道:“咱们也只是听上头人吩咐的杂役,便是要换成承包,又干我们何事?”

    有人应道:“可不是嘛!就算是孟师傅,那说到底也只是被谢司业请去掌勺,取缔捉钱与她有何干系呢?便是换成许师傅、刘师傅,不也是一样领工钱干活嘛!”

    “他们那些干捉钱的,有几个是好人?真要有什么不满,冲着上头当官的去就是,赖不到咱们头上。”

    众人听了,个个都在点头,对此十分赞同。

    曾听过孟桑提起承包制的魏询、徐叔、柱子与阿兰,心中都有大致猜测。眼下,他们要么闭口不谈,要么跟在后头附和,不约而同地将孟桑与此事的关联吞下肚子。

    而孟桑神色如常,只专心干活。

    若不是沈道与谢青章思虑周全,从一开始就将她在其中的作用抹去大半,只怕今时今日定会有麻烦找上门,而她也没法安下心来筹备承包的事。

    想到这儿,孟桑往右侧阿兰那儿走了一步,轻声问她:“阿兰,你与食堂签的五年公契,是到这个月底为止?”

    阿兰愣了愣,也用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清的声音回道:“嗯,是到这月二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