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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他没兴致的!他对百味食肆的兴致可大了!

    就那个谢家父子吃的鸡蛋灌饼和生煎包,他见过一眼之后,真真是魂儿都被勾去。

    而田肃说了几句软话之后,稍稍低下头,在脑海中疯狂搜罗许平往日的做法。

    子津是怎么以退为进的来着?

    嗯……头得低一些,神色要委屈一些,态度要软很多……

    田肃暗自模仿着许平装乖的样子,一时没有留意到自己已经许久不说话了。

    半大的油纸伞下,陷入了一阵沉默。

    田尚书的眼神偷偷往旁边瞄,就瞧见了田肃“垂头丧气”的模样,暗暗忖量。

    莫非,二郎是因为屡屡受挫,觉着没有尽到孝心,所以十分自责?

    想到这儿,田尚书的胸膛中无端涌出许多歉意和心虚,忍不住反省起自己来。

    早晓得二郎一片孝心,他又何必嘴硬?

    唉,二郎往日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笑脸模样,今日却如此失落,瞧着怪惹人心疼的。

    此时,田肃自觉已经学会许平七成功夫,打量着眼下氛围正好,于是站定在原地,同时伸手拽住田尚书。

    仗着有大氅遮掩身形,田肃用空着的手狠狠掐了一把自个儿的腰,然后抬起头,泪眼朦胧道:“阿翁,您看在孙儿一片孝心的份上,就尝一口罢!”

    冷不丁看见田肃眼中的泪水,田尚书愈发自责了,再也顾不得其他:“哎呀,二郎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阿翁尝就是了!你不许再哭!”

    田肃心中一喜,却还谨记着许平那一系列步骤,晓得做戏要做全套。因此,他没有当即止住眼泪,而是做作地拭去眼角的水痕,并从怀中掏出油纸包,捏着一块鸭脖,递向田尚书。

    “那,那阿翁尝尝……”

    田尚书忙不迭低头,将鸭脖咬进口中。

    这鸭脖是麻辣味儿的,甫一入口,就激得味蕾分泌出津液来缓解辣意。唇齿与舌头并用,可以逐渐撕咬下鸭脖上紧实的鸭肉,触碰到硬硬的骨头。

    田肃睁大双眼,盯着他家阿翁啃鸭脖,不由自主地指挥起来:“阿翁,你得吮一吮!”

    田尚书头一回吃鸭脖,下意识跟着田肃的话来动作。

    而这么一吮,藏在骨头里的卤汁混着肉味,尽数被吸了出来。浓郁的鸭肉香味、辣味在口中不断发散,一种轻微的灼烧感随之四散开。

    田尚书感受着发麻的舌头,忍不住轻轻“嘶哈”一声。

    怪不得他家夫人抓着鸭脖不停手,这吃食辣得够味,却不让人难受。

    这天底下,恐怕除了宫中,也只有百味食肆能做出这般美味的小食。

    跟在旁边的仆役机灵地递上帕子,接过田尚书吐出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