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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没见过自愈能力这么强的病人,硬生生挣脱了生死边缘。

    如果不是大英政府的人亲自施压,要求对该病人的一切情况保密,护士恐怕青年早就被专家们包围了。

    午后有两小时的探视时间,如果你是家属,请往前台申请。护士对男人说道。

    用了一点小手段,安室透最终申请到探视。

    他知道医生对青年的情况束手无策,眼下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他不奢求更多。

    病床上的人唇白得不掺一丝血色,双目紧闭。

    神情平静得仿佛睡去,但安室透知道他不是这样。

    青年是安静的,更是生动的。

    他会为糖果的样式苦恼,也会因阳光正好展颜。

    却独独不该是现在这样。

    月城怜司站在床边,愣愣地看着男人眼里的悲伤泛滥成灾。

    原来安室透也会伤心。

    月城怜司知道自己不会死,而且感觉不到痛,所以他对这件事压根没有实感。

    但安室透的情绪此刻传递到他身上,月城怜司后知后觉感觉到了疼,闷闷地,像久久不去的梅雨季节。

    青年苍白的面容上凌乱沾着几缕碎发。

    安室透静默了许久,终于生出勇气抬手,去靠近他的星星。

    触到青年冰凉肌肤的那一刻,他终于有了实感。

    失落的珍宝短暂回到世上,他不知道有效期会是多久。

    他的眼神仔细地描摹过青年愈发耀眼的眉眼。

    安室透知道自己没有权利,他是那个刽子手。

    青年紧闭的眼给他一种静谧的错觉,仿佛他只是睡去了。

    他的眉毛是舒展开的,甚至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是一个美梦。

    醒不过来的梦。

    那种平静灼伤了他,安室透忽然不敢再看,他匆忙移开眼。

    替青年拂开额前的碎发,柔软的银发纠缠住指尖。

    安室透想对青年说些什么,他张了张嘴,最终无言。

    能说什么呢,他自嘲一笑。

    如果任务结束的那天他还活着,安室透愿意一根根掰开青年的手指,把HKP7手枪递到对方手里,教青年如何扣下扳机,对准他的心脏。

    他会笑着对青年说:放心,我不疼。

    安室透想说很多,想做很多。

    但他最终只是俯下身,犹疑了一会儿,在青年冰凉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

    如果有神明,愿祂始终注视你。

    安室透将硬币塞到青年的枕下。

    月城怜司无意识甩动的尾巴陡然僵住。

    额间传来轻微痒意,干燥的唇瓣带着万般小心,诉说着珍重。

    月城怜司这才知道安室透的呼吸是滚烫的,扑打在他的发梢、肌肤,引起阵阵战栗。

    他下意识捂住额头。

    那里什么都没有,但他却感受到安室透柔软的唇静静贴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