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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起临走前陈大娘遮遮掩掩的神色,摇了摇头,开始拾掇起来。

    说实话,这棚子里的条件比她住的小院差了十万八千里。

    地面又冷又潮,油毡布很薄,透风,她待在这儿都觉得不舒服,更遑论秦霁一个刚从鬼门关里迈出来的病人。

    苏娆看向秦霁,见他呼吸浅不可闻,紧闭双眸,她凑近道:“秦真,你睡着了?”

    秦霁听到了,继续装睡。

    苏娆叹气,没再吵他,怕影响他恢复伤势。

    既然他在这儿睡得香,那就睡吧。

    她往自己身上套了一个障眼法,堂而皇之地走出了棚子。

    为了瞧瞧自己的法术到底有没有出问题,她还特意走到几个看守的官兵面前晃了一圈。

    就算在他们面前招手,他们也没有任何反应,只以为是吹风了,完全没有半点破绽。

    苏娆肯定,自己的障眼法绝对没问题。

    那怎么会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苏娆身上的障眼法半个时辰才会散去,她确认自己的法术非常灵验后,没有折返回棚子里,而是大摇大摆从官兵身前经过,出了这处看管得非常严的地儿,拐了个弯,奔长安城最热闹的坊市而去。

    她饿了,先去弄点吃的。

    可苏娆到了她记忆中的地方,却愣在了原地。

    她还记得半月前来这里的时候,到处都是走卒摊贩,行人络绎不绝,叫卖声、烟火气溢满了整座长安城。

    可现在,只有零星几个小摊,青石板上除了她,再无其他走动的人影,街旁门户紧闭,萧条无比。

    她消了障眼法,要了一碗馄饨,在小桌上边吃边和那老板聊了起来。

    老板苦涩道:“姑娘,你运气好,这怕是我做的最后一碗馄饨了。”

    苏娆这才知道,官家有令,从明日起,街上就不许再出来摆摊了,有病的都得去城南集中,没病的都得留在家里,无令不得出门。

    “疫病传得太凶,稍有不慎就会染上,官家这也没法子了,唉……”老板倒是理解,只是愁他一家子的吃穿。

    苏娆问他,“那疫病是怎么传开的?怎会传得如此快?”

    按理说,长安城是一国之都,不该如此松懈。

    老板摇摇头,他一个平头百姓,哪知道这些,只道:“长安城呐,好像就是一夜之间变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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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娆吃完馄饨,回营路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她修行时,师父就常和她说,修真者除魔卫道,守护人间,为求长生的大道上,渡众生方是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