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处的彩楼欢门都用红绿的彩纸绣绸,这一家却用的是水红的花灯,门口无人揽客,只瞧着光影暧昧。
她好奇地走了进去。
“客官喝什么茶?”殷勤的小二捧了一盘木牌来。
顺手翻开一个,如意眼眸亮了亮。
竟是人名。
她立马再翻了三四个。
小二的眼神顿时含笑:“贵客,这儿的茶水不便宜,您可带够了银钱?”
银钱哪有不够的,上次沈岐远给的银票还在呢。
如意掏了一张塞在小二的手里,他略略一瞥就笑开了花:“您楼上请,这便去给您沏茶。”
人间多有逍遥处,这俏郎君侍茶的场面如意倒还是第一回 见。
原以为只是瞧着悦目的,不曾想穿青衣的小郎君径直就坐到了她身边,伸手就想揽她。
如意啧了一声。
“您别放不开。”青衣掩唇就笑,复又伸手,“且试一试,我身上很是暖和。”
摇头抵住他手腕,如意手一绕,臂上用力,反将他勾过来揽在了怀里。
青衣怔忪。
身前这人长眼含笑,抿着茶杯低头看他:“这样更好。”
她身上玉软花柔,手臂却纤长有力,稳稳地扶住他的后颈,丝毫不晃。朱唇含过的杯沿递到他唇边,眼里涌上几分挑逗:“喝杯茶暖暖身子?”
“……”
他薄红了脸:“客官,这……”
“怎的还矜持上了。”眼里的兴味飞快散去,她将他扶起来置在一侧,朝下一个穿月白宽衫的人勾手:“你来。”
见识了方才的场面,月白比青衣就识趣多了,乖乖依过来靠在如意怀里,唇红齿白,怯生生地道:“还未见过姐姐这般的女客呢。”
食指抚了抚他挺直的鼻尖,如意笑道:“那便好,往后你再遇人千万,也总归会记得我。”
掩唇一笑,月白眼里流出光来,仰头便含上了她手里的杯沿。
如意愉悦地颔首,将一锭小银塞进了他的衣襟。
青衣在旁边愣了片刻,终于是回了神,低头与她告饶:“方才是我扫兴,还请客官——”
他话未落音,腰上就是一软。
如意将他勾到膝上,轻轻吻了吻他的眼睫,温热的触感透过眼皮,直烫人心口。
青衣瞳孔微震,长睫颤动不止。
她青丝垂落两缕,正好拂在他脸侧,缱绻温柔。
他红着眼抬头,望进她幽深的眼潭里,不知怎的竟有些哽咽。
以往都是他们左右这些客人的情绪,那是专门练过的手艺,好叫她们往外掏钱。
这还是头一回,不过两个回合,他就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