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微微松了些,他看向旁边的人:“多谢。”
如意笑得潋滟:“大人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谈何谢呢?来来来,这儿还有样东西要送给大人。”
她说着,将他请到后堂。
沈岐远沉默地看了桌上的东西半晌,才伸指敲了敲:“送给我的?”
丈余长的乌木空匾,旁边还放着一叠金粉研出来的墨。
“闻说大人字迹苍劲有力,被众多贵门奉为墨宝。”她理直气壮地道,“小女这便送大人一个展示的机会。”
真是一片好意。
他转身就走。
“哎。”如意牵住了他的衣袖,“别这么小气嘛。”
拂开她的手,沈岐远侧头过来,眼下泪痣都透着疏离:“这供神街上已经没有比你更会做生意的人了,又何必非要这一块牌匾。”
如意垮了脸:“你凶我。”
沈岐远冷笑:“我说的是事实,何况我若给你这一家酒楼写匾,那——”
“你凶我。”她扁嘴。
眉心跳了跳,沈岐远眯眼:“你正经些。”
“凶我呜呜呜~”
“……”
算了。
他黑着脸提起笔,在匾上落下佳肴美馔四个字,拿出自己的印章沾上金粉,手稍微顿了顿。
旁边这人覆上他的手背,一用力就将印章按了下去。
“这才好嘛。”她又笑起来,“左右我这酒楼也是因为大人查案才耽误了生意,大人总不能袖手旁观。”
台阶给他找好了,沈岐远不情不愿地就着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乖巧点头,清澈的长眼里映出他的轮廓,带着星光和欢喜。
他烦躁地别开脸。
匾写好了,如意抱了出去晾干,外头的拂满和小荷叶都是一阵惊呼,纷纷围看。
赵燕宁没凑过去,他抱着胳膊站到了沈岐远身侧。
“做什么。”沈岐远语气还是不大好。
赵燕宁摸着鼻尖笑:“跟着大人的那五年,我时常觉得大人无情无欲,非人间活物。没想到也有这般鲜活的一面。”
鲜活?沈岐远冷笑:“你只是想看我生气罢了。”
“非也非也。”赵燕宁摇头,“大人扪心自问,难道心里真的只有生气吗?”
沈岐远想也不想就答:“只有生气,没有别的。”
赵燕宁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
莫名恼怒,沈岐远拂开他,大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