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远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乱七八糟的场面,将周亭川往旁边台阶上一丢,淡声道:“早知魏统领也是放纵之人,我便不该在御前求情让他去押解粮草。”
脸色一沉,如意侧头看向他:“原来是你。”
魏子玦跟着嘟囔:“多谢沈大人相助。”
谢他个鬼!如意将魏子玦塞进车厢里,扭过身来站到沈岐远面前:“你故意的?”
他高她一个头,低眸看下来,带着些嘲意:“魏子玦尚且谢我,你倒是操心挺多。”
“少说别的,你沈岐远安的是什么心,旁人不知,我还能不知?”她有些恼,手背上青筋都泛了出来。
“哦?”沈岐远轻笑,“本官安的什么心,你且说说?”
“……”她张了张嘴,又气愤地咽了回去。
哪有不打自招的蠢贼。
他看她的目光幽深又讥诮:“确保粮草万无一失是魏统领的职责,掌柜的若是别有所图,那可就要仔细掂量掂量,看是这美貌小郎君重要,还是你自己更重要。”
说着,又瞥了一眼车厢的方向:“这个小郎君不图财,可没街上的那个好哄哦。”
如意咽了一口气,抿着唇仰头假笑:“多谢大人提醒。”
“掌柜的客……”
气字还没吐出来,脚上就被她重重一踩,力道之大,疼得他瞬间变了脸色。
如意好整以暇地朝他拱手:“那小女就先告辞了。”
“慢走。”他咬牙道,“不送。”
马车绝尘而去,沈岐远一低头,就看见旁边草丛上落了个簪子,多宝镶嵌,璀璨夺目。
他冷笑着就转身,把周亭川连带食盒一起搬进了衙门。
漆黑的后门“啪”地一声就被关拢。
七日休沐之后,街上所有人看起来都有些懒洋洋的,就连供神街边卖汤水的小贩都有些打不起精神,嘀嘀咕咕地抱怨又要干活。
贺汀兰起身,却见自家掌柜的已经出了门,连桌上的早膳都没来得及吃,只拿了一个馒头走。
“她做什么去了?”汀兰纳闷地问拂满。
拂满比划:去送魏统领了。
揉了揉宿醉的脑袋,汀兰这才想起魏统领新受了押送粮草的任务,今日就要出发。
她朝门外看去。
临安今日风光好,城门附近的青草也都长了起来,山泼黛,水挼蓝,细柳似春衫。
魏子玦踏着春色出城,忍不住频频回头:“真不用送,都已经出城了。”
如意骑着马,分外专注地打量四周:“不瞒统领,我要去邻城采买些食材,一个人上路有些害怕,故而想借统领这队伍壮壮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