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江南歪着头,似乎在思考,“像一幅画,叫《雨中女郎》,图片发你手机上了,你可以对比下现场拍回来的照片。画里的女郎跟温妤一样,黑衣黑帽子,站在雨里,眼睛半阖。”
姜北看着手机屏幕,一幅压抑的画映入眼帘。画中身穿黑衣的女郎立在雨中,惨白的脸色与背景融为一体,被水晕染开的颜料代表雨,从女郎的黑色帽檐边滴落。
不少艺术家都擅长用冷色来渲染低迷沉重的氛围感,但这幅画有些与众不同。女郎的右眼眼珠像女孩们滑出的美瞳片,吊在半阖的眼皮上,她在凝视你,又像在凝视远方,平添了几分吊诡感。
姜北记得温妤的死状,除去她身上用于固定的细麻绳,无论是穿着还是神态都与这女郎有七分相似。
是巧合吗?如果不是,那么凶手便是在模仿画作。
姜北问:“这幅画有什么特殊寓意?”
“禁画,”江南说,“《雨中女郎》是一位乌克兰画家所作的肖像画,因为女郎眼皮上用了过多的颜料,夜晚时会在眼下投下阴影,看上去就像她睁着眼睛在看你。再加上用色压抑,曾购买过它的三位顾客都觉得这画挂在家里像多了个监视生活的幽灵,甚至出现了幻觉。不过后来检出画上涂有致幻药物,这画就被禁了。但谣言要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要么愈演愈烈,有人说,看过真迹的人都会死。”
姜北不信怪力乱神之说,但温妤身上的确有诸多疑点,比如凶手为什么不砸头,要砸颈椎?假设凶手在模仿画作,砸颈椎能最大程度保住“主人公”身.体的完整性,不会像砸头一样血花四溅。第一、二节颈椎后上方是延髓,为生命中枢,受压可能会引起急性的心跳骤停、呼吸衰竭,可一砸就中,手法未免太过高超。
破案不靠想象力,否则就不叫侦查。思维发散到一定程度,姜北及时收住了,说:“温妤的尸检结果没出来,具体死因还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我会酌情参考。”
“嗯,你们看着办。”江南话锋一转,目光再次黏上姜北侧颈,“我一直很想问,你脖子上的咬痕是谁咬的?”
这问题太突兀,姜北握紧手机的手出汗了。但江南并无异常,就像问“你吃饭了吗”那样随意。
姜北不可察觉地深吸一口气,说:“猫咬的。”
江南冲着姜北皱皱鼻子,放软了声音:“它好凶。”
姜北瞧着他:“就是凶。”